可她呢。
父皇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她这个女儿。
恨意?汹涌,如冰冷的海潮,冲撞着宋灵涓的五脏六腑。
六月初十,是她的生辰。
她没能如愿在生辰那日欢欢喜喜地嫁给她心仪的郎君,都是宋落疏的错。
宋灵涓愤懑地咬着唇,下一瞬,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唇角缓慢扯动,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皇姐之所以迟迟不肯成婚,无非是为着那个模样俊俏的奴隶。
成了婚,身边便?不能再留着那等用来消遣解闷的低贱玩意?儿。
皇姐还真是舍不得他。
既如此,那她便?发一回?善心,帮帮她那优柔寡断、不识大体的皇姐好?了。
*
回?到长?乐宫,宋落疏照常做着自己的事,天气好?时?出去跑马、射箭,午后听秦松玉授课,然后目送着晏朝随秦松玉离开,日子过得十分有规律。
崔涟玉这几日却鲜少?露面,直至武试前一日,她才兴冲冲跑来,告诉宋落疏她去求了陛下,明日可以跟她一同去滁水苑观试。
宋落疏翻书的手停在半空,皱眉看向?她:“我是被父皇所逼不得已才去的,你去做什么?”
“看热闹啊。”崔涟玉无辜地眨眨眼,“我最喜欢看男人们打?架了。”
宋落疏:“……”
少?顷,她合上书册,若有所思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今年?武试的主考官似乎是容统领。”
崔涟玉面皮蓦地一红,转过身去若无其事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是吗?”
宋落疏懒得戳穿她装傻的样子,正打?算问问她近日与?容万崇进展如何了,外头传来了晏朝熟悉的脚步声。
崔涟玉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溜了,临走前不忘贴着宋落疏耳根叮嘱:“明日我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滁水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想到明日的武试宋落疏就头疼,在晒得发昏的日头下看一群男人比武,哪有待在寝殿里看书舒服。
晏朝进来时?便?看见宋落疏蹙眉坐在美人榻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殿下在想什么?”他问。
宋落疏叹了口气,“在想明日的武试,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去。”
夏日的傍晚有些闷热,她只?穿了一件清凉的纱罗裙,外罩一条薄衫,柔软裙裾下探出白皙的脚踝,小腿搭着榻沿轻轻晃动。
莹白脚趾上涂着大红的丹蔻,如一粒粒饱满的樱桃。
晏朝跪下来,让她小巧的雪足舒服地踩在他的腿上,不再悬空着。他垂着眼,轻声道?:“既是陛下的意?思,殿下还是去吧。”
晏朝心里明白,皇帝那番话?的弦外之音,是要殿下在他提到的那几个姓氏里选一位做驸马。
他能够理解皇帝,身为北安之主,是绝不会允许尊贵的长?公主嫁给一个地位卑贱的奴隶的。
可是,一想到明日殿下会出现在滁水苑里,目光会在其他男人身上逡巡流连,晏朝便?忍不住去想,殿下会不会为别的男子而流露出赞许欣赏的神情,会不会被其中的哪一个吸引了去,不再喜欢他了……
这样的念头已在他脑海中盘亘了好?几日,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正胡思乱想着,耳畔忽然传来少?女清脆动听的声音。
“不说这个了。你今日辛不辛苦?可有受伤?”
晏朝回?过神,沉默地伸手脱下上裳,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小腹,由宋落疏检查。
除了几道?结痂的旧伤,倒是没再添新伤。
只?是少?年?一直低垂着头,没有看她的眼睛,似乎有什么心事。
宋落疏以为晏朝是累了,所以当熄了灯烛之后,她咬咬唇,红着脸坐起来,试图让晏朝像之前那样躺下来。
但这次晏朝却没有听她的。
少?年?沉默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