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向?长桌一侧。
“不知公主今日可有雅兴与臣对弈一局?”
宋落疏顺着秦松玉的视线看向?那面?落满了灰的棋盘,有些不好意?思:“先?生相邀,我?自?不会推却?。只是许久不曾与人对弈,棋艺恐有生疏。”
“无妨。”秦松玉起身,弯腰拂去上头的浮灰。
宋落疏只得在秦松玉对面?坐下来。
才落了不过十余子,宋落疏便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秦松玉一眼,见他神色平静,似乎专注于?棋局,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落子。
秦松玉却?忽然开口。
“公主这一子,落得太?过激进。不妥。我?若在这里落下两子,公主这一处,便会损失六子。”
“公主,需为自?己留些转圜的余地。万事不可做绝。”
他指尖轻点棋格,幽深的目光落在宋落疏脸上。
宋落疏微怔。
她怎么觉着……今日的秦松玉,似乎话里有话?
她狐疑地瞥着秦松玉,捏着指间白?子,犹豫地又落下一子。
“这一子,中规中矩,并非妙策。”秦松玉指尖移到一旁,“若落在此处,便能借势令这两处连成一脉,逼退臣这几子的进攻之势。”
宋落疏听得云里雾里。她棋艺本就生疏不少,被秦松玉指点了两句,一时更不敢轻易落子。
正蹙眉纠结着,晚月轻柔的禀话声从门?外传来。
“殿下,陛下命焕公公送了好些玛瑙翡翠过来,都摆在前院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瑛女官也亲自?送了东西来,您要?不要?去看看?还是奴婢替您收下?”
宋落疏如蒙大赦,连忙扬声应着:“请焕公公与瑛女官先?去偏殿喝茶,本宫这就过来。”
她站起身,朝秦松玉歉然道:“不如今日这局暂且作罢,待先?生下次来……”
“棋局已开,哪有作废的道理。”秦松玉平静道,“公主自?去,臣在此候着公主。”
宋落疏只好应下。
既逃不过,先?躲会儿懒也好,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松玉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实在迷糊得很?。
“霜奴,你陪先?生说会儿话,本宫很?快回?来。”
说罢,她便快步出了书房。
汤圆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秦松玉抬起眼睛,看向静立一旁的晏朝。
“残局待破,公子可有兴致?”
晏朝盯着秦松玉深邃不明的眼睛,沉默片刻,走到方才宋落疏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只是公主身边的奴隶,担不起先?生一声公子。”
秦松玉笑笑,也不与他计较,只慢悠悠落了一子。
晏朝不动声色地跟着落了子。
秦松玉讶然。
这一子,着实精妙。轻描淡写,便将原本死气沉沉的棋路盘活了大半。
他不由看了晏朝一眼。
晏朝坦荡地迎上他的目光,“先?生心思不在棋上。既如此,不妨有话直说。”
秦松玉始终观察着晏朝的神色,他缓缓落下手中棋子,不疾不徐道:“今日公主与丽嫔娘娘冲突之事,公子可知晓?”
晏朝漆眸微暗,点了点头。
秦松玉又问:“公子可忍心看着公主受委屈?”
淤泥bobi
晏朝攥紧手指,沉声道:“自?然不愿。”
“恕我?直言,敢问以公子如今的身份,能为公主做些什么?”秦松玉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公子只能眼睁睁看着。”
手指慢慢蜷进掌心,掐出深深的红痕。
晏朝吸了口气,“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秦松玉一字一顿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想?护住公主?”
“自?然。”晏朝垂下眼,“可,我?不知如何能护得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