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摆了摆手,径自走去床边躺下了。
站在原地的裴岸森望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对自己竟然毫无防备。
灯光昏暗,他踩着毛毯一步步往内,明明不是第一次来,可心跳却比第一次要快得多。特别是路过床尾时,那抹隆起的轮廓让他觉得后背微燥。
裴岸森按照她说的位置拉开衣柜,取出浴袍时,里层的衣架也被撞得晃动了几下。
真丝粉色吊带睡裙紧贴着一件黑色浴袍,连系带都勾连在一起,这一幕令他目光凝住,越发意识到这里是池鹿和他表叔的婚房。
可如果那个人换成他……
水雾未散,裴岸森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那张脸,他不止一次听人说他和盛书禹的下半张脸很像,最像的是鼻子和嘴唇,眉眼却完全不像。
他表叔眉眼冷峻,而他眼瞳更大,眼角微微下垂,每个看到的人都说他的眼神比盛书禹要单纯太多,一看就涉世未深。
是吗?
也许是吧。
裴岸森擦净脸上的水珠,将手里的滚珠放回洗手台原位。
他推门出去,房间内一片安静,床心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本来只是往外走,可路过时仍鬼使神差地调转了脚尖。
看着昏暗灯光下她的睡颜,裴岸森抿了抿唇,俯下身。
原本他只是和白天一样细看,连呼吸都屏住,生怕打扰了他,可没多久女孩翻了个身,轻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哼哼唧唧地呢喃道:“……你干嘛半夜回来?”
没听到回音,她眼睛迷蒙地睁开了一条缝隙,又被光线刺得闭上,感觉到他撑在枕边的手臂,伸手轻扯了下。
“睡觉啦,好困。”
等裴岸森反应过来时,他们之间连毫厘的距离也没有了。
一触即分。
他惊茫得大脑空白仿若烟炸开,脸颊由白转红,直起身不断深呼吸,初次接吻的陌生伴随着场面的禁忌冲刷着他的认知,但犹如蜻蜓点水的触觉还是惊醒了池鹿。
她蹙了蹙眉,撑着枕头坐起来,似是好一会才认出他是谁。
“咦,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没去休息?”
四目相对。
裴岸森听到自己心跳如雷,他张了张唇想发出一些声音。
但说出的话却是,“姐姐,我……我喜欢你。”
池鹿歪头认真地盯着他,判断着这句话的可信度。
室内陷入死寂之中。
但只是数秒,房门就被再次踢开,穿着长风衣的男人裹挟着屋外的冷风冲了进来,他看上去不复往日的从容矜贵,手里还推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
看到卧室里的场景,发丝凌乱倚在床头的妻子,和一旁穿着浴袍站在床边的年轻侄子,盛书禹眸光骤暗,视线最终定格在裴岸森身上。
“滚出去。”他沉声道。
见他不动,盛书禹扯紧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拽,裴岸森却反手攥紧他手腕。
“我不懂,表叔你当初既然说不需要像她这样娇气的伴侣,那又为什么要跟池鹿结婚?只是为了联姻?那她清楚吗?”
“我没必要跟你一个小辈解释这些。”
“那下个月斐济的双人游呢,你又打算跟谁一起去,不跟我解释也该跟你的枕边人解释吧。”
盛书禹收紧右手,手背青筋微凸。
“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房门被重重关上,正在旁观这场闹剧的池鹿一愣,风尘仆仆的男人已经大步折返,俯下身扣住了她的下巴。
一个蛮横粗暴的吻紧覆而下,丝毫没有留给她逃走的机会。
池鹿被吻得缺氧,伸手想推他,却被他抓得更紧,细密的水声和他急促的低喘交叠,他似乎比她还要呼吸不畅。
一个吻结束,两个人的唇都擦红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盛书禹薄唇抿紧,盯着她声音放缓,“还是说跟我结婚,你觉得很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