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表姑你快输了……”

“啊?我看看!”

见盛棠神情焦灼地盯着那处,池鹿也走近靠在沙发后背,俯身去看他们的手机屏幕。发现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游戏,她便多看了一会,又忍不住提醒道:“人在对面塔楼上,两个人。”

裴岸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视角,果然看到两个不明显的小点。

他立刻拿枪狙了,见屏幕亮起第一的奖杯,盛棠开心地耸着他肩膀尖叫,“赢了!竟然赢了!”

裴岸森看到手机旁边那只葱白的指尖,心中一动,顺着抬起头来。

他掀眸时,池鹿也察觉到动静,偏头瞥过来。

四目相对,她先是看到男孩那双清澈下垂的狗狗眼,而后看到他和盛书禹有七分像的鼻唇,最后才看到他渐渐泛红的耳垂。

他小声道:“我、我怎么称呼你?”

池鹿与他对视着,勾唇一笑:“我应该比你大,我叫池鹿。”

裴岸森脸更红了,讷讷道:“姐姐好……”

话音未落,盛棠小锤他一下:“乱喊什么,差辈了。”

她拉着池鹿的手,“这是你表叔的女朋友,马上要订婚了,你应该喊她表婶才对……嘶,不过嫂嫂你看着这么年轻,喊表婶是有点怪。”

裴岸森却像听不见她说话,始终怔怔地望着池鹿。

盛棠这才发现他的异样,嘟囔道:“咋啦?这里很热吗?你脸红得跟柿子似的。”

“应该是……穿太多了。”裴岸森回过神来,慌张脱下外套。

他把衣服搭在一边,又偷瞟了一眼池鹿,女孩已经坐在了盛棠旁边,红裙黑发,一双狐狸眼微微上勾,即使娇小的身体被罩在那件黑色男士西装里,整个人仍是明艳的不可方物。

“嫂嫂你竟然也会这个游戏?”

“我是代言人,收工偶尔会玩玩。”

“对哦!我差点忘了,那我们平时三个人可以组队玩呀,我跟你还有裴岸森……”

听着她们的聊天,裴岸森灌了一大口水。

他曾经偶然撞见表叔和舅公聊天,谈起联姻对象的人选,在聊起池鹿时,他听到表叔淡声推辞说自己还不急着结婚,他需要一个携手并进的伴侣而非娇滴滴的妻子。

没想到一年过去,这段联姻还是促成了。

人也还是池鹿。

裴岸森当时从没预想过表叔妻子的模样,只感慨他们口中的池鹿也很可怜,要守着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过一辈子。

那时,他还暗下决心自己的婚姻绝对要自己做主,他只会跟喜欢的人结婚。

直到今天见到池鹿,裴岸森才发现她竟然这么年轻,看上去跟他完全是同龄人。

她生动明媚,望着他笑时有种说不出的动人,并非表叔口中娇滴滴那一词就能概括的。

先前的那点可怜莫名变成了怜惜,和好奇。

一想到表叔以后无心家庭,她经常会独守空房,裴岸森心里甚至升腾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保护欲。

这个年纪明明才刚毕业,还有大好光阴可以享受,她却要耗在这个围城里。

“又在发愣,他就是这德行,平时最喜欢和小动物玩,不爱和人玩。”

盛棠搡了他一把,“我让你加嫂嫂一个微信,平时帮我上分的时候,记得喊她一起。”

“哦好。”

裴岸森对上池鹿笑盈盈的眼睛,手无足措地拿出手机来。

池鹿挨着他们玩了几把游戏,期间被西装闷得有些热,索性脱了,没一会又觉得冷,但也没那么冷。

“姐姐你要不穿我这件吧……料子比较薄。”少年小声递来他的外套。

“又乱喊,笨蛋直男。”

盛棠哼哼两声,拿过外套塞给池鹿,“别客气快穿上,大不了订婚宴那天再还他。”

“穿吧,我外套挺多的。”裴岸森仿佛没听见她前一句警告,只附和了后半句。

天色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