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一边走,一边还还,还做那等淫乱之举,这便罢了,比此更过分的是,她其后竟又故意出言,唤来了幻境中那个被她幻化出来的“贵妃姑母”。

隔着隐隐绰绰的纱帘。

说什么要与醉酒的贵妃娘娘玩,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

还教贵妃在眼前蒙上一层纱巾,叫她醉意朦胧地看什么也看不清,然后便与他,与他一起蹑手蹑脚地四处躲藏。

眼瞧得贵妃抬着双手,到处乱摸着寻找皇帝陛下的踪迹,待快要寻到藏匿之处时,她便又轻手轻脚地抱着他快步离开,再寻他处。

他们捂着口鼻,“亲密无间”地藏在殿宇种的各种狭隘隐蔽处,譬如屏风后,譬如花瓶侧,譬如衣橱内,更甚者,甚者最后,最后还光明正大地躲在贵妃的芙蓉衾被之中

她还美其名曰。

如此偷摸行事。

实是刺激非凡,令人血脉偾张

还偷偷咬他的耳朵,问他小之之可是紧张到小心脏快蹦出嗓子眼了?

然而他今日又发现,或许他还是将这个幺蛾子层出不穷的小妖女想得过于简单了。

她与此道上的花样,只怕是比他在剑道上所创制的剑招,来得还要繁多,新颖,别出心裁

比如,在今晚的幻境之中。

她那葫芦里卖的什么丹药,倒是叫他看不懂了。

这厢一入幻境,身旁倒是没有破天荒没有出现用着他身体的云轻翡。

只有一只足有三四人高的妖兽,拦住他的去路,这只妖兽形容可怖,三只巨眼目露凶光,张着的血盆大口中牙齿生得尖利崎岖,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着腥臭到令人作呕的墨绿涎水

以妖女最重容色的个性。

她是万万不会用他的身体,幻化成这直流口水的丑陋妖兽的吧?

毕竟便是要幻妖兽,她怕不是也得要幻成什么美貌、又威猛的狮兽或虎猫

正迟疑间就见这丑陋的妖兽晃着皮毛爪子,伸爪便要将他捉在手中:“好俊,好标志的美人儿,看着皮肉甚是鲜嫩,吃起来想来,定是美味得我舌头都要吞掉了”

看着便要被妖兽,吞入口中,大快朵颐。

玄暮之被傀儡术控制着吓得脚下一动不动,口中直呼救命,心思浮动,只道这妖兽说的吃,是哪门子个“吃”法?

该不会他预计错误,为了折辱与他,妖女竟狠得下心幻成如此令人作呕的丑陋尊荣?!

说时迟,那时快。

空中陡然惊现一道雪白剑影。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雪漫千山。”

声到剑去,飞雪般的剑气如月光般柔和,但气荡八方。

霎时如星河崩裂,横破天际,妖兽头身相离,“轰隆”一声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一穿着凌霄宗服制长袍的俊朗仙君当空而立,月白色的衣袂迭迭被大风吹了起来,猎猎作响。

来人仙姿秀逸,旋身甩袍,施施然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可谓人如其剑,恰如刚刚的如霜剑气,一身恍如冰雪遍身的清冷出尘、俊美洒落,当是比冰更寒,胜雪愈冷。

玄暮之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额,雪什么,雪漫千山?他的“雪漫千山”,什么时候成了这种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还剑气纵横三万里,他的剑气只怕三百万里,三千万里也是可以做到的,还有,妖女演的这算什么?英雄救美吗?!

“飞雪,回来。”云轻翡云淡风轻地唤了一声,见长剑回鞘,她目光淡漠孤高地看向面前的布衣少女:“小姑娘,可曾为妖兽所伤?”

“不,不曾受伤,只是受了点惊,惊吓而已,多亏仙君来的及时,不知,不知您是?”

“在下凌霄宗,玄暮之。”

玄暮之:“……”

很好,很好,妖女果然从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她已经不满足于只用她自己的名姓了,反而要用上他本尊的身份了,他是该庆幸他终于不需要再叫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