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选择困难症。真是个相当浪费时间的毛病。

“你喜欢浅色比较多吧?”他轻声问,昏睡的人当然不会给答案。

“就米白色。”

一颗颗扣好扣子,傅让夷坐在他的床边,给他盖好被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拨了拨他的额发,最后撩起来,俯身轻轻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

然后是他薄薄的眼皮。

“赔偿……”

他起身,自言自语说:“我就拿这些。”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洗了个澡,机械地在浴室自渎。其实也没多正直和高尚,他满脑子想的依旧是祝知希方才的模样。不安扭动的腰、湿滑的兔子尾巴、搭在肩头的脚踝、咬紧的嘴唇,在信息素压制下失控的眼泪……

轻而柔软的、忽高忽低的声音,像一抹细腻的绸缎,在回想时缠住了傅让夷的脖颈。令他青筋暴起,逐渐窒息,一切结束时,那丝滑的缎子也渐渐抽离,消失不见。

人都有欲望。傅让夷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这个事实。这就像是先天写进每个人DNA里的底层程序。

祝知希当然也有。在他之前,傅让夷对这些极其抗拒,只会回避。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清醒地面对。他发现,原来沉浸其中的祝知希是特别美的,特别……迷人的。

有欲望,想要纾解,都是正常的。可为什么祝知希在醒来后,会来抱他呢?

他清楚地听见祝知希在门口说要进来了,也感觉到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下来,贴住他后背,亲吻被他咬过的后颈,拥抱他,说晚安。一切像一场轻盈又透明的梦境,轻轻柔柔地落下来,罩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