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使诈,大声道:“嚯!那是什么?百戏杂耍吗?”“快看呐,这是特地表演给公主殿下看的?哦哟好惊险!太厉害了吧!”
可惜公主仍然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不知谁踢来的石头卡在了车辙下,令马车好一阵颠簸,不得不停了下来。
伴行在一旁的申屠灼及时勒马,躬身询问公主是否安好。
谭安芙皱了皱眉:“怎地申屠二公子也在?”
围观的一个书生回答:“灼公子本就是乐正,又绘制了千金渠的开凿路线,近来很是得郡守大人青睐,想来这次迎接公主的重任也交待给他了。”
确实。
谭安芙心想,从前只当这人是个纨绔,如今看来,却是有望通过察举跻身为官了?早知就不把心思放在那池公子身上了,空有个郡守叔叔,自己却不肯上进。好在眼下悔悟也不算晚,就是自己那个便宜妹妹太过膈应……
胡思乱想间,周围突然迸发出吵闹的起哄声。
谭安芙抬起头,只见一截皓腕伸出马车的门帘外,璀璨的蓝宝石珠串映得她肌肤雪白,纤细柔夷轻轻地掀起帘边,随后在侍婢的搀扶下,公主走了出来。
谭安芙怔住了。
镶嵌宝石的金冠,十二重纱的裙裾,流光溢彩的袍袖,锁骨间润泽的瑟瑟珠项链,都只是这位公主的陪衬。即便隔着一层面纱,也足以窥见她的绝色。
最惹眼的当属她臂间缠绕的赤绫,仿佛是用陈酿果酒染就的茜色罗纱,足有两丈长,却轻得能托起晚风,飘飘兮若临世的仙子。
许多人都看得呆了。
谭安芙身边的丫鬟忽然咦了一声,下意识地嘀咕道:“这公主的眉眼,好似有些像怀柯娘子呢……”
回过神的谭安芙嗤笑:“她?呵,她哪来的公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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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艳惊四郡
话虽如此,本着鉴别品评的态度,谭安芙还是仔细看了看公主的身形样貌。风掀起面纱的一角,短暂露出那张明艳照人的侧脸,她心头隐隐一跳,确实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可再去端详,又觉得没那么相像了,很明显是两个人。
谭安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陌赫人的眉骨眼窝都长那个样,云河香阶都见得多了。谭怀柯那一身穷乡僻壤的小家子气,就算给她穿戴上那些行头也扮不成公主。”
这会儿车辙下的石头已经被挪走,前面的路也都清理过了,但公主仍没有回到车厢内。她垂首抚了抚右边额头,对侍婢说了几句话。
侍婢转达给申屠灼,后者急忙去找扶风过来。
走在前面的三皇子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调转马头来到公主身边,一勒缰绳翻身下马,满脸关切地问:“怎么了?受伤了吗?”
谭怀柯大方回答:“有劳殿下挂心,方才没坐稳,磕到头了。”
周问琮看向她额头,果然见那里起了块红肿,又见她因衣裳单薄冷得发颤,便顺手脱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车厢里暖和,外头却冷得很,莫受了风。”
谭怀柯抬头,冲他感激一笑:“多谢殿下。”
叫来扶风的申屠灼看着这一幕,恨不得拽下那件大氅扔回到周问琮头上。他忍得牙都快要咬碎了,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小声抱怨:“差不多就行了啊,用得着这么情意绵绵吗!”
周问琮听而不闻,从扶风手中接过药膏,俨然想亲自给公主额头上药。
申屠灼试图从周问琮手里抢过药膏,假笑着说:“天寒地冻的,还是让公主殿下回马车慢慢上药吧。此处人多眼杂,到底不太妥帖。”
两人拉扯间,胥观白迎了上来。
她从容地伸手:“还是给我吧,我来为公主殿下上药。”
四人的目光互相交流了一下。
申屠灼:你解除软禁了?
胥观白:当然,又不是我泄密的。
谭怀柯:我这就回车上?三殿下,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