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柯听了也不恼,反而欣慰地说:“我的食肆要开张,自然该给君姑递请帖,这是礼数。至于君姑愿不愿意赏光,我也不好强求。不过君姑既然让女叔来捧这个场,无论如何,我心里是很感激的,总算君姑还记挂着我这个新妇呢。”
“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呀?”申屠霁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当了东家就了不得了吧?区区一个商贾,在大宣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行当,本以为你嫁进了我家之后能够安分守己,谁承想竟会闹出这么多麻烦来!还敢当众跳那种不三不四的胡舞,你知道旁人是怎么说你的吗?倚楼卖笑,申屠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旁人怎么说我管不了,也不在乎,我倒是想知道君姑是怎么说的。”
“阿母?阿母是官夫人,根本懒得理你这个商贾之家出身的半个胡人。她心慈仁善,说暂且由得你在外头折腾,只要别太出格,犯不着动手惩治你!”
“女叔,你不妨想一想,君姑若丝毫不愿我做这些,真会放任不管吗?她若真想惩治我这个守寡新妇,有的是办法和手段,随便按个名头就能把我一辈子关在院里,何须顾忌外人的议论,还特意让你来我的食肆做做样子?”
“你、你什么意思?”申屠霁皱眉。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呀,申屠府历经风波,能支撑到今日,君姑的智慧与才能着实令人钦佩。”谭怀柯招呼伙计过来,“再给我家女叔上一瓿果酒,好生招待着。”
伙计答应着去拿酒了。
申屠霁又气又懵:“谁稀罕你的酒!”
谭怀柯哄着她说:“差点忘了,你年岁尚小,喝不得太多……这样吧,我让他们给你沽好,你带回去给君姑品鉴一番,聊表我的谢意。”
申屠霁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开张之日忙得头晕眼花,打烊时分,谭怀柯已累得腰酸背痛直不起身。
她还以为,申屠灼今日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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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可能有诈
伙计们为此辛劳了好些天,打烊之后,谭怀柯招呼所有人一起吃了晚饭,郑重地敬酒酬谢道:“焉知肆能顺利开张,多亏了大伙儿的卖力帮忙,这杯我敬你们。”
大家也纷纷举杯,一个伙计大声说:“食肆生意越红火,我们工钱就越丰厚,有您这样的东家,我们可不就干劲满满嘛!”
照谭怀柯与他们所谈的酬劳,除了固定的工钱,月末结算时还会从食肆的收益中抽出一部分来给他们发赏钱。食肆接待的客人越多,卖出去的菜品越多,他们拿到的赏钱就越多,这可比那一成不变的工钱有盼头,故而他们都希望食肆能越做越红火。
今日谭怀柯也发现了,伙计们干活不仅卖力,还很用心。嘴巴甜的会主动介绍菜色和口味,把食客说得垂涎欲滴,顺手就多点一道从前没吃过的尝尝鲜;门口排队的食客等得不耐烦了,也会有人及时送上茶水点心安抚,竭尽所能把人留下来;还有传菜的伙计,食客催促埋怨也依旧有条不紊,哪边缺了什么菜都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因为人多事忙,又是第一天开张,难免有疏漏之处,比如有时太过想当然,忘记询问客人口味偏好,有时点单或配菜跟不上,导致出菜太慢食客久等……但总体而言谭怀柯已经相当满意了,剩下的不足日后定能一一弥补。
谢过伙计们,谭怀柯又去单独谢了扎里。
她关切道:“扎里叔,今日忙成这样,你的腿还好吗?”
扎里中气十足地说:“我啊,我好得很!这条伤腿给邱老大夫重新接过之后,很快就恢复如初了。也就是重新敲断那会儿吃了些苦头,好几天不能动,不过我在那时候想通了许多事……哎,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都会好起来的。”谭怀柯调侃着问,“那重新掌勺的扎里大厨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顺手,我可以再调整。”
“你别说,好久没这般动动筋骨了,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扎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