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举国迁徙,我与阿斓想要奋力相抗,可你竟暗中勾结提驽人,将整个和亲队伍屠戮殆尽!你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吗!”

“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阿伊沙下令,“来人,把死牢里的彩珠儿请上来!搜查王姬寝殿,将殿内所有的香丸都带过来!”

“一个假扮公主的祭品,有何可信之言!”

“不,她不是祭品,她是阿斓在绝望时唯一信任的人。”阿伊沙道,“阿斓心甘情愿地将公主之名拱手相让,甚至连你毒杀母后的秘密,她也只告诉了彩珠儿一人。诚然,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商女,可她远比你这个王姬要明辨是非,担得起复国的重任!”

“你闭嘴!”耶琳亚震怒,“你知道什么,陌赫繁盛之时,王上只会贪图享乐,是谁在辅佐他打理朝政?是我!提驽犯境之前,我多次提醒他出兵抵挡,然而这个懦夫只会割地求饶,抱头鼠窜!陌赫摇摇欲坠,是我在苦苦支撑!是我!”

“你只是不肯放下手中的权利!”阿伊沙道,“你只是想让自己活得高高在上,妄想控制着比自己低贱的人,哪怕代价是成为提驽的走狗!”

“为何不行?你们有什么资格逼迫我放下权利?”耶琳亚大笑,“比起那个肥猪一样的废物国王,难道我不是更合适的统治者吗?”

“王姬,你要造反吗!”年老的朝臣斥责。

“造反?我为什么要造反?”耶琳亚癫狂地指向在场的朝臣,“穆南顿死了,你们就觉得我失势了?一群冥顽不灵的蠢货!我从来没将希望放在我那蠢笨的儿子身上,他跟他的父王一样,除了身强体壮,根本一无是处!你们该支持的是我!我才是陌赫未来的王!”

“荒谬,王位当然是要传给王子的……”

“原来我们都被你给骗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侍卫带来了彩珠儿,也带来了从王姬寝殿内搜罗出来的香丸。

阿伊沙温和道:“彩珠儿,你可否指认出和亲队伍遇袭时所闻到迷香?”

在殿外听了一会儿墙角,又扫视了一圈殿内诸人,彩珠儿已大致明白了局面,点头应承下来,挨个取过那些香丸嗅闻。

王姬的香丸繁多,气味混杂,对于寻常人而言很难分辨,但彩珠儿精于此道,很快就选了出来:“就是这个,应是修改过配方的叩骨香,更加强效,还能致人晕迷。”

大医格涅鲁上前鉴别:“确实如此。”又道,“方才我去检查了请神殿和王上寝宫的香炉,也是用的这种香丸,经年累月地使用这种熏香,会产生依赖,再配以瑶华琼浆……哎,王姬,你为何要弑君啊!”

阿伊沙道:“因为她藏不住了,也等不及了。与她同流合污的几名朝臣皆已招供,他们手中还留有王姬与提驽王勾结的书信,祭礼之后,为了协助提驽对抗大宣,他们要将陌赫的一半财富上贡给提驽,因此而被盘剥的贵族,也将沦为提驽人的奴隶。”

朝臣们大惊:“王姬,你疯了!”

事已至此,耶琳亚也懒得再遮掩。她转过身,将给陌赫王擦过血的帕子丢进殿内的香炉中,继而向着高处的王座走去:“所以呢?你们能奈我何?”

彩珠儿最先反应过来:“快捂住口鼻!那帕子上有叩骨迷香!”

可她还是说晚了。

那帕子燃烧得极快,上面浸润的迷香甚多,侍卫掀开香炉时已然烧了个精光,随着浓烟的散出,殿内的所有人都渐渐失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