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损失银钱让人肉痛,但终于斩断了与谭家的所有牵连,彩珠儿还是心怀大畅。银钱没了再赚就是,之后去竞争皇商名额,她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张掖和安都的生意蒸蒸日上,萨斓商号家底渐丰,彩珠儿便谋划起了出关行商之路。

说不上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就在她整装待发之时,阿伊沙传了信来,说他要带着和亲队伍返回陌赫了。彩珠儿略作斟酌,回信问他可否顺路捎上自己,出来了近两年,也该回纳希河谷看看,毕竟那里才是她的故国。

她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往来西境的商队要想一路顺遂,必须雇足了人手护送货物。就算新商道上已有镇西军巡视镇守,可镇西军到底不会如影随行,也不会深入太远,商队总有落单或者走偏的时候,若是遇上沙匪或者沙暴,轻则血本无归,重则性命不保。

跟着阿伊沙就不一样了,好歹是陌赫的大王子,又有护送公主和亲的随从护卫,怎么着也比寻常商队有威慑力,这样彩珠儿自己也安心些。

阿伊沙抵达河西还需要数日,彩珠儿采买了足够多的货物,光是绸缎就备下了六车,准备在这一趟里大赚几笔,再从陌赫、阳玛、乌须、于阗换来当地的特产,什么香料、漆器、机巧、珠宝,转头在中原出手,又是盆满钵满。

她都算好了,若是此番行商顺遂,别说谭礼讹她那些银钱,就是想在安都再开几个铺面都是花销得起的。到时候皇商再开擢选,她就不行萨斓商号提不上名!

彩珠儿兴奋欢悦,另一个人却满腹愁绪。

申屠灼已然郁闷好几日了,眼见彩珠儿吃着茶点还忍不住往外头探看,俨然在焦急等待的架势,当即阴阳怪气道:“看什么呢?再看也没人给你回信!”

彩珠儿故意气他:“我等的又不是人,是大王子的沙鹰。那鹰可真是威武啊,目如炬喙如刀,翘毛见了它,都被吓得扑棱掉了好几根羽毛。”

“你可别在翘毛面前说这种话,当心它气得啄你!”申屠灼告诫。

“当然不会了,我知道翘毛有多好面子的。”说着彩珠儿又往天上瞥了两眼。

“还看!你就这么翘首以盼吗?”申屠灼酸溜溜地说,“不就是个大王子吗?也就名头好听些,谁不知道如今陌赫王廷是由王姬把持着的。他要真有本事,能被遣来陪着妹妹和亲吗?妹妹没保住,自己还被留在大宣为质,真是凄惨!”

“可不是么,在我们陌赫,人人都道大王子既俊美又无助,王后过世之后,他还要想法子护住妹妹,着实惹人同情。”彩珠儿叹息。

“什么既俊美又无助?怎么就惹人同情了?”申屠灼恨恨道,“你们陌赫人是被他那张脸迷惑了吗?处处为他说好话!”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彩珠儿笑着说,“传言大王子和阿斓公主受到王姬的嫉妒和压迫,虽然身在王宫,过得却还不如我们平民自在。

“你瞧阿斓公主被送来和亲的待遇就知道了,当初我遇到她那支和亲队伍时,只觉得车马华美、珠光宝气,绫罗绸缎俱是千金上品,如今见多了世面才明白,对于一个代表国家来和亲的公主而言,那些陪嫁已称得上寒酸了,难怪我艳羡惊叹时,公主却满脸苦笑。

“至于大王子,他就更可怜了。明明长相那般俊美,骑射文采也样样卓绝,可至今还没有娶妻成家。我听说从前他是有一门很好的婚约的,对方是我们那里的一名贵族女子,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那家贵族骤然翻脸不认,就这么把他晾在那里,颜面尽失。

“大王子似乎有诸多忧虑,王姬为他寻来的贵族之女都被他婉拒了,之后也没有再议亲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以至于妹妹都要和亲了,他还是孑然一身。小叔,你知道陌赫有多少女子为他倾心,又为他落泪吗?”

“哼,我看你也是其中之一吧!”申屠灼没好气地说。

“门罗神祭的时候,我也朝他投过草花呢,只可惜那时他都快被草花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