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的生意呀,当然要往返大宣和西境诸国,给商会增加一些筹码了。我对陌赫最为了解,所以就从陌赫开始。”

“话虽如此,可西境沙匪尚未尽数剿灭,大漠的气候又复杂多变,我听闻一场沙暴就能覆灭整个商队,终究是太过冒险了……”

“沙匪和沙暴都不会阻碍我的决心。”彩珠儿道,“而且殿下,那些也不该是我这样的商贾操心的事了。要想震慑住沙匪,得依靠镇西军的威望,给我们这些往来商队提供信心和保障;而要想躲避沙暴,除了听天由命之外,更要依靠我家小叔的这样的能人,为我们选出一条最为安稳的线路。

“我期待着那一天,殿下,这条商道将贯穿江南、中原、河西与西境诸国,驼铃摇曳作响,贸易绵延不绝,成为一条千古繁荣之路。”

“是,会有那么一天的。”望着她粲然的双眸,周问琮也被深深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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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皇商之后,彩珠儿去见了谭礼。

即便谭家已经败落,还欠下了许多外债,但宅子里仍然维持着曾经的体面,好似一直强撑着等候她的到来。

沛儿敲响了门环,来开门的是个佝偻的老仆。

这老仆已不大认得彩珠儿了,彩珠儿却对他还有印象。这是谭家乡下老宅里的仆役,当初为了让她装得更像谭怀柯,谭礼曾派人把她送回去交待了一番,算是走了过场。这些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想来是城中的宅子用不起那些伶俐的仆役了,只能从老宅里调来填补。

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彩珠儿见到了谭礼。

谭礼正歪在黄花梨木榻上,指尖捻着一卷烂账,见着她便眯起眼招呼:“这不是萨斓商号的东家吗?听说你落选了皇商?”

对他的挑衅,彩珠儿不以为意:“谭老爷好算计,用两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破落铺子,就断了我成为皇商的财路。”

“怎么说不清呢?那不是我们谭家给你添的嫁妆吗?”

“既是嫁妆,那便是归我自己处置的了,怎地又被你们拿回来说道?”

“你要真是我女儿,那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这些。可众所周知,你与我们谭家闹成了这般境况,我要收回这两间铺面,有何不可?”

“行,既然谭老爷要跟我算这个账,咱们这次就彻底算个清楚,再请官府做个见证。”

“可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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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醋意横飞

正如彩珠儿所料,谭礼当下最急需的就是现钱。

都是追求利益的商人,他知道不能把彩珠儿逼上绝路,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于是冷嘲热讽后就好就收,开出了一个高昂的铺面转让价钱。

这价钱绝对算不上公道,几乎直逼彩珠儿的底线,两人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互相极尽挑衅、威胁、怀柔等手段,最终谈拢了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如今谭礼已不敢再指望自家儿女了

长子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交给他的铺子没一间能打理好的,不出两个月就出现亏空,到处都是烂账;债台高筑,谭礼已懒得替他善后,铁了心要他吃够苦头戒赌,可谭夫人心疼儿子被债主追打,还在偷摸用自己的棺材本给他贴补。

嫡女倒是有些小聪明,可全然用不对地方,跟彩珠儿斗了几回,把自己斗得身败名裂;夫妇离心,成日跟郎君和姬妾争吵撕打;为了陪嫁去的铺面不被霸占,又陷入了跟君舅君姑的掰扯,实在是一团乱麻。

若不是他在彩珠儿那两间嫁妆铺面上留了心眼,谭家这回是真的要完了。

谭礼常常在想,当初申屠灼不也是个纨绔吗?为何人家能有这么大出息,自己这个败家子就当真是个废物呢?还有彩珠儿,只当过几天自己的假女儿,可那伶俐精明的劲头就跟得了谭家先祖真传似的,什么样的烂铺子到她手里都能起死回生,银钱流水似的入账,代替自家女儿去做个望门寡都能富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