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谭安芙兴奋道:“瞧见没有!她认了!她自己认了!”

谭礼却知道再无回转的余地,颓丧地退到一边。

谭怀柯没去理会席上众人的震惊与疑惑,只朝申屠老夫人说:“君姑对不住,骗了你这么久,我也是身不由己……”

老夫人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谭怀柯解释道:“我的本名叫阿布都伊尔萨斓尼,陌赫人,当初随父兄前来大宣经商,谁料遭遇沙匪劫掠,父兄都惨死在……沙匪手中,只余我一人幸存。

“而后人牙子将我带进关内黑市贩卖,被包大娘子挑中买下。她不愿履行与申屠大公子的婚约,谭家便让我以谭怀柯的身份,代替她与已故的申屠衡成婚。

“婚后守寡,又无娘家帮扶,我只好自己想法子做生意。赚了些许银钱后,我向谭老板赎回了卖身契,所以如今已是自由身了。”

池郡守问:“谭老板,是她说的这样吗?”

谭礼无奈点头:“确是如此。”

池郡守神色一凛:“所以是你们谭家为了让女儿逃避婚约,故意用买来的胡奴诓骗申屠家?既不用让女儿守寡,又不用退回彩礼,谭老板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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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恢复原身

谭礼吓得额上生汗,抬袖擦了擦,连忙跪地陈情:“那时申屠大公子战死的噩耗骤然传来,我们全家一时慌了神。婚期在即,我与细君也是爱女心切,这才出此下策,还请秦王殿下和郡守大人看在我们为人父母的苦衷上,从轻发落……”

宾客们都没想到事情会往这样的方向发展,不由议论得更加起劲。

有人觉得大好的姻缘成了望门寡,谭家想要让女儿脱离苦海也是情有可原。有人觉得这就是背信弃义,什么好处都想占上,哪怕谭家当时悔婚都是可以理解的,何必要找个胡奴冒充自家女儿糊弄申屠家。

而眼下众人最关心的就是,既然身份不匹配,庚帖婚书自然也是错了的,那这位陌赫小娘子与已故申屠大公子的亲事……还作数吗?

谭安芙阴恻恻地笑说:“这下你们都信了吧?她算什么申屠大娘子?就算赎了奴籍,她也是个卑贱的胡女!凭什么抢走我的姻缘,凭什么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谭礼忍无可忍,剜了她一眼骂道:“你消停点吧!”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木已成舟,这假的“谭怀柯”都做了那么久的申屠大娘子了,池郡守竟也不知该如何决断。

周问琮对池郡守说:“买奴替嫁一事,终归还是要看苦主如何看待。池郡守,申屠大公子是寻不到了,我们不妨问问申屠老夫人的想法。”

池郡守附和:“殿下说得在理。”继而转向尚在愣神的老夫人,温声道,“这桩婚事是两家当初议定好的,可惜天不遂人愿……申屠夫人,事已至此,你想如何处置?”

听到他的问话,老夫人目光扫过谭礼、谭安芙,又落到谭怀柯身上,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这门亲事定得太过仓促了。

“衡儿身故,原是我们申屠家先失了信,那时我沉浸于丧子之痛,终日浑浑噩噩,未曾顾及后续琐事。但见谭家并未退婚,只是换了庚帖人选,想着也算是成人之美,了却吾儿残愿,便顺水推舟,促成了此事,岂料竟造就了今日局面。

“哎,所谓阴差阳错,大抵就是如此吧。

“虽说庚帖是错的,身份是假的,可申屠家迎进门的是个活生生、真切切的人。的确是她与吾儿的灵柩共行了青庐之礼,是她为吾儿守灵服丧,哪怕寡居偏院也从无怨言……身为新妇,她并未犯下什么过错,甚至还将手里的产业经营起来,连带着府里也沾了不少光。我想衡儿在天之灵,一定觉得亏欠了她,不忍见她再受委屈。”

池郡守道:“所以申屠夫人的意思是……”

老夫人握着申屠衡那条玉珏络子说:“无论她是何出身,这子妇我是认下的。倘若她还愿意做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