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吞声的补偿,难不成还要留给她肚子里的野种吗?
谭安芙气不过,眼见肚里的孩子成了累赘,干脆自己喝药落了胎,没歇几天就去跟夫家斗智斗勇了。又要斗君姑,又要斗小妾,还要跟郎君争铺面,直把她累得憔悴不堪,时不时就跑回娘家来抱怨和讨要银钱。
这次刚好撞上谭礼在焉知肆吃了瘪,家里不能给她在夫家撑腰,她又平白挨了顿骂,当即把怨气都撒了出来:“凭什么她谭怀柯就能把申屠府和谭家的好处都占尽了?若不是我当初把她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她能有今天?
“原本就该是我嫁给申屠衡的,这是议亲时就定下的,怎就让她白捡了便宜!申屠衡战死了又如何?我若嫁过去,不还是申屠家的女君吗!
“都怪苍天不公,都怪阿翁阿母你们只顾眼前,我真是悔不当初!若不是让她顶替我,织云布坊、百草药铺,还有那个什么焉知肆,都该是属于我的!有申屠府和谭家的相助,我只会比她经营得更好!这些都该是我的!”
谭礼冷冷道:“这会儿后悔有什么用?怪天怪地又能挽回什么?那些东西都该是谭家的,眼下就该好好想想要怎么抢回来!”
怀着满心怨念,谭安芙咬牙道:“既然她回来了,那我这个阿姊就去找她话话家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花憩街的铺子还在她手里,她哪里来的底气参选皇商?呵,不管她耍什么手段,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决不能让她好过!”
然而没过两天,一个令整个张掖郡措手不及的消息传了过来。
谭礼得知后,差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死。
他与谭安芙一样,曾经有多么得意庆幸,此刻就有多么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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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花憩之争
花憩街要改头换面了。
此消息一出,张掖郡的各大商号尽皆哗然,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起初还有人怀疑这是个愚弄他们的假消息,就跟最开始建造花憩街那会儿一样。那时为了吸引郡里的商户们投钱,就有官府衙役故弄玄虚,偷摸鼓吹这里以后将取代响铃街,成为张掖郡最繁华的集市,惹得谭礼等人纷纷砸下重金,还以为自己占得先机。
谁知后来突然变卦,说是要把全郡的赌坊、章台馆子、人牙子,还有到处流窜无法管辖的黑市挪到那里去。伴随着皇商擢选的规则颁布,真是把他们那一批“先下手为强”的商号弄得苦不堪言。
大家暗地里议论,说这条街名字起得明媚好听,却不是做敞亮生意的地方,实际就是为了清洗响铃街和云河香阶等处的贸易,让东躲西藏的小摊贩和上不得台面的产业腾地方,腾给那些算缗交得多、与官府关系紧密的正规商号。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让内定的商号更有机会参选皇商。
像谭礼这样的商户,说白了就是被放弃的那一拨,可怜他还自以为巴结对了人,提前获知了内幕,殊不知是被旁人当做了垫脚石。
所以他很庆幸,自己及时止损,找了谭怀柯这么个冤大头,仅仅用一张卖身契就让她奉出大笔银钱,心甘情愿地接手了花憩街的烂摊子。
可谁能想到,就在皇商擢选最紧要的关头,竟再度出现了反转?
众人无头苍蝇似的四处探问,想知道这消息从哪儿来的,是真是假,之后还会不会有变化,最终得了准信
此乃秦王授意,千真万确,断不会再做变动。
为了掌握更清楚的情况,这两天申屠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一边是各地的县令县丞来找申屠灼这个秦王故交兼朝廷官员询问上头的意图,一边是广利商会里的各位老板来找谭怀柯商谈应对之策。
烫手山芋转眼间成了踹在怀里的大金砖,商会里捏着花憩街铺面的老板们已经传开了,听谭掌事的准没错。
没过多久,秦王正式的谕令得以颁布,一部分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一部分人死了的心又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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