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的人都是一怔。
那年轻商贾问:“啊?你也有?几间?”
谭怀柯答:“我之名下的有五间,还有一个生意伙伴让我代管的五间,加起来足有十间吧,算是半条街了。”陶映在她回河西前,与她商量了此事,情敌归情敌,有钱不赚才是真的跟自己过不去。
“十间花憩街的铺面?那你登记参选了吗?”
“昨日已去登记了。”
“这也太冒险了!”年轻商贾想了想,忽觉哪里不对,“谭掌事……你是不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
“我盘下那五间铺面也是逼不得已,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赌一把了。”谭怀柯模棱两可地说,“但我的赌运一向还可以,这局是输是赢,应该很快就能见分晓,诸位大可再稍等几天,至于已经身在局中的人,不如就听天由命吧。”
听她这么说,在场的人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赌这么大,难道这花憩街真要有大动作?那之前那么多来来回回折腾的商贾,岂不是一念登天,一念坠地?
这场宴席吃完,大家各自都有了盘算,明里暗里都行动起来。
谭怀柯也去了自家的焉知肆,离开张掖许久,也是时候去查查账目了。
然而她进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不由退出去重新看了眼门头,是“焉知肆”的招牌没错。
铺子还是那个铺子,与她离开前并无不同。
唯一的违和是,自己那便宜阿翁,竟摆出一副东家的派头在那儿宴请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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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吃里扒外
只见焉知肆的中央用屏风圈起了一块区域,里面的食案排得整整齐齐,各位宾客笑谈其间,而坐在最上首的就是谭礼。
由于有屏风相隔,谭礼并没有一下看见谭怀柯,仍在侃侃而谈:“今日请诸位到此,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我们谭家的底气和信誉。眼下谭家的商号虽不及我祖辈那时鼎盛,但也是根基深厚、大有前景的,哪怕有极少数的产业周转不灵,也只是暂时的,请大家相信我们谭家人的能力。
“瞧瞧这门庭若市的焉知肆,还有时下高门大户的小娘子最青睐的织云布坊,汇集了邱老大夫和西境神医坐镇的百草药铺……假以时日,还怕我们谭家的产业不能东山再起吗?到时回馈给诸位的,可远远不止那些零散的账目。”
倚在屏风外听着,谭怀柯差点笑出声
搞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想借着一场宴席拖延欠账?
由此可见谭家近来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也不知在谭礼的昏招频出和谭安丰的债台高筑之下,商号内里都烂成什么样了。若不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来心高气傲的谭礼也拉不下脸来,用她名下的产业给自己充门面。
果然,宾客中有人质疑:“谭老板,这焉知肆不是申屠大娘子的产业吗?怎地又算成是谭家的产业了?就算申屠大娘子是您的女儿,可铺面归到哪家商号,还是得真正的东家说了算吧?您也别怪我多嘴啊,做生意嘛,亲父女也要明算账的,何况已是出嫁女了。”
谭礼捋须笑道:“诸位有所不知,这焉知肆的铺面原是我给怀柯的嫁妆,是织云布坊的旧址。只不过当时布坊经营不善,在我的建议下,怀柯就给布坊另外物色了一间铺面,并将这里改成了焉知肆。既出自谭家,自然也算是谭家产业的一部分了。
“何况那申屠府的二公子如今已入了仕途,按大宣的律法,官员名下不可设立商号,两家既已是姻亲,那将小女掌管的产业重归谭家,不也是顺理成章的吗?”
“好一个顺理成章。”谭怀柯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胡扯了,从屏风后现身道,“作为焉知肆的东家,我倒是不知自己的铺子要归给谭家商号了,阿翁哪里听来的消息?”
“怀柯啊,你来的正好。”谭礼看似亲昵地迎了过来,实则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钳住她胳膊的力道也极紧,显然是要她言辞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