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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走后,谭怀柯仍旧守在榻边,边煎药边想事情。

窗外掠过一阵冷风,申屠灼忽然闭着眼呢喃:“阿翁,你为何不肯瞑目……阿翁,我和阿兄会为你平反……”

谭怀柯叹了口气,给他掖好被角。

她一度真的觉得这宅子不吉利,聚集着多少人的怨恨,久久不肯散去。可如今她又能坦然以对了,对于旁人来说,这或许仅仅是个荒芜多年凶宅,可对于申屠灼来说,这里终究是他难以忘怀的家。

他在这里感到安心,也感到惶惶。

心结一日不除,他都自觉无颜面对故去的阿翁。

不过谭怀柯也略感疑惑,小叔念叨着要和阿兄一起为亡父平反,是忘了阿兄也已魂洒沙场了吗?或许在他的心里,申屠衡始终未曾离去,仍与他并肩而行吧。

不一会儿,申屠灼又开始嘀咕:“阿兄,你回来了……你、你莫要怪我……”

好吧,这是又梦见申屠衡的魂灵了么?

见榻上之人在睡梦中也是眉头紧锁,像是很不安稳,她想了想,取来自制的宁神香丸,在小香炉中点上,置于榻边。

谭怀柯小声安抚:“你已尽力而为,郎君怎会怪你呢?”

申屠灼像是被魇着了,犹在呢喃:“莫要怪我……对阿嫂动了邪念……”

谭怀柯:“……”

宁神香丸起了作用,令他心绪渐渐平和,不再噩梦连连,许是这一觉补回了些许元气,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

谭怀柯盛了汤药给他:“还在高热,先把药喝了。”

申屠灼抬眼望着她,接过药喝了,苦得面容扭曲。

他打了个寒颤,拢着被褥说:“好冷。”

谭怀柯忙道:“那我再给你加床被褥吧,晚间再喝一帖药,发了汗就好了。”

申屠灼猛地拉住她,豁出去一般说:“阿嫂,我不是想要被褥,我是在骗你……与我同床共枕,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