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这么定了。
临行前,谭夫人终究是不死心,问了一句:“灼公子,安芙对你一片痴心,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她,给她个名分?”
申屠灼冷笑:“可怜可怜她?谭夫人可真是厚颜。当初我阿兄战死,申屠府要与你们商量退婚时,怎不见你们可怜可怜庶女谭怀柯?若你们当时同意退婚,或是肯让她与我这个纨绔再议亲事,如今也就不必大费周章了,说不准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样的话,最好彩珠儿还是自由身,再不济自己也能与她有个更好的机缘,总比当下这般不清不楚、隔山隔海要好。
只是他自己也知道,世上哪有那么多或许。
谭夫人不屑道:“哼,那贱胚子也配?让她去给你阿兄守寡,已是给了她体面……”
申屠灼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当即起身赶人:“谭夫人慎言!我言尽于此,还有诸多公事要办,你们请回吧,恕不远送!”
第123章 不枉举荐
谭家人离开后,申屠灼把苗渠长叫了过来。
回想起昨夜之事,酒醒后的苗渠长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不该收的礼他糊里糊涂地收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今天早上他几次想要来县衙见申屠灼,都被衙役挡了,说水曹掾大人正与县令商讨河渠改道的线路,没空搭理他。
苗渠长当下就有些懊恼,到底是昨夜那场艳福耽误了,若是他心智再坚定些,不受那美娇娘的诱惑,就应当趁着水曹掾大人吃过酒尚且浑浑噩噩的时候给他提建议,兴许就能提前把改道线路定下,拖到这会儿,这事怕是难办了。
所以他想不明白,既然谭老爷一心想让他把引渠到外舅田地的事情办成,昨晚上又为何给他安排了那样一出呢?自己那时候也不知怎么了,脑袋里什么都不剩,身子跟不受控了似的,除了那事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凌晨他餍足又仓惶地离开谭家老宅,算是明白为啥那么多公子流连兰英馆了,可真是神仙一样快活。
可让他就此放弃,他又不大甘心,琢磨着怎么也该试一试。他算是个实诚人,要真的办不成,莫说那些银钱得退还给谭老爷,单是那美娇娘的人情债他就消受不起。他觉得至少自己可以去探问一下,若是水曹掾大人正好想从那边改道,也省得他多费口舌,事情总归是办成了。即便定下来河渠不能从那边走,他好歹是争取过了,良心上能好过点。
这般想着,他时不时就在县衙门口晃荡一下,打算觑准时机去问问,结果就看见谭老爷带着家眷进了县衙。
苗渠长顿时有些慌了。
怎地谭老爷亲自来了?还带着谭夫人和自家长子?莫不是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怕他收了好处不办事,只能自己来求了?
那、那他的银钱当真要退回去了?
谭老爷不会向水曹掾大人提起自己吧?要是发现他受了贿,大人指不定要怎么罚他了!哎,明知水曹掾大人油盐不进,昨夜就不该应承下这个事!
苗渠长恨不得甩自己几个大嘴巴。
谭老爷一家走后,听闻申屠灼把他叫进去问话,苗渠长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完了,肯定是东窗事发,要治他受贿之罪了。
申屠灼的确是来追究他收下的三贯银钱的。
苗渠长讷讷交代,说自己昨夜被酒浆蒙了心,收了谭老爷的银钱,想去老宅找他商量河渠改道的事,结果昏了头迷了路,没找着他人。
他没好意思说出自己那段艳福,申屠灼也没有追问,只道:“河渠自然是要顺着地下泉的走向改道的,我已重新丈量过,要想经过谭老爷外舅家的田地就必须绕路,费时又费力,绝不可能迁就。此事我已经与谭老爷分说清楚了,你也趁早死心吧。”
“是,我这就退了谭老爷的银钱。”苗渠长灰头土脸地说。
“银钱不用退了,你上交给县衙就行。”申屠灼道,“谭老爷说就当自己给大家辛苦开渠捐粮饷了,面上还光彩些。”
“好,好,我一会儿就把银钱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