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兰英馆肆意挥霍,以致如此浓重的红酥都对你失了效用,恐怕身子早早就亏空了吧。谁要真与你行那青庐之礼,你多半也是力不从心的。”

正要翻窗出去的申屠灼立时停了下来,怒道:“谁说我亏空了!你可不要信口传谣!”这要是让阿嫂知道了,以后哪还有脸面求娶!

受这迷药和情潮的双重折磨,谭安芙浑身无力,却又如烈火炙烤,已难受得香汗淋漓,没力气再与他呈口舌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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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老宅中的仆役年迈又稀少,申屠灼翻出了围墙,总算逃了出去。

他一路往县衙方向走,红酥的药效还是灼得他火冒三丈,路过白天引渠的黑水河支流,眼瞅着冷冽清澈的河水就在身旁,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映在河中。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谭怀柯,心火烧得更加旺盛了。

有夜间巡查的渠卒看到他杵在那里发呆,提灯照了照:“什么人?”

申屠灼压根没有听见,抬脚就往河里跳去。

那渠卒吓了一跳:“灼公子?灼公子怎么跳河了!”

听见动静,在另一头巡查的渠卒也赶了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徒劳地大声劝道:“灼公子!遇到什么难处,千万想开点,莫要做傻事啊!”

申屠灼在河里游了两个来回,沁凉的水让他冷静下来,回道:“嚷嚷什么!我就看看地下泉是往哪儿走的!”

他总不能说,自己差点被一个小娘子污了清白,去河里洗洗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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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见证之人

从河沟里爬上来的时候,申屠灼冷得直打颤。

身子是凉了下来,但心火依旧旺盛。他不禁感慨,不愧是颇负盛名的红酥,药效真是经久不衰。好在这会儿人是清醒多了,很多事情也好办了。

等在岸边的渠卒递给他一套干净厚实的衣裳,伶牙俐齿地恭维道:“灼公子担了水曹掾的职,事事亲力亲为,真是让我们汗颜啊。”虽然不知道大半夜要来看什么地下泉的走向,白天看不是更清楚吗?

申屠灼也不好多说什么,随意点了点头,抖抖索索穿上衣裳,说话时牙齿也在打架,发出咯嘚咯嘚的声音:“唔,明天要赶工,我怕白天定的位置不清楚……再来探探水道。辛苦各位兄弟巡夜,那我先回县衙了。”

那伶俐点的渠卒忙给他递上一盏灯,让他提着走回去,免得一个想不开又滑进水里。

回到县衙后,申屠灼从木柜中翻出几枚自己带来的香丸,点燃了丢进香炉里。这是谭怀柯离开前亲手制成送给他的,用的是龙脑香,有提神清心之效。这段时日他常常熬夜,白天还要一刻不停地盯着沟渠挖凿,实在困倦又不得不强撑着,便会点上一枚解解乏。

轻烟袅袅,与红酥那种甜腻的香气截然不同,仿佛清冽的甘泉缓缓涌入四肢百骸,将不肯熄灭的欲火驱赶出去。

这不是什么解药,但却能带给他彻底的宁静。

等到一切平复,清晨的微光已从天边蔓延而来,透进了窗棂。

申屠灼整夜未眠,但或许是迷药让他睡够了,或许是龙脑香起了效用,他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梳洗过后,便又去县令给他安排的书房中查看引渠图纸。

他浑然不知,自己离开谭家老宅后,那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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