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见一面。

只是想跟他说说话。

只是想……再一次跟他拥抱。

子莹没理会柊香，很快就到了南阁，见到何茂川将书架上的书册收起，地上放满箱子，似是在收拾。

“你……在收拾？这种事让下人做不就好了？”

何茂川回头瞥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收拾，“我的下人有几个值得信赖，子莹又不是不知道。”

“但这种事应由下人做。”

“现在先适应，慢慢就可以习惯。”

“甚么……意思？”

茂川放下书册，挑了一本棋谱，递给子莹，“这是之前从妳借来的棋谱，现物归原主。”

子莹没有接下，反问：“你是怎么了？”

“就是还东西。”

“为什么急于还书？”

“……现在刚好是时候。”

“我用不着，你先保管好了。”

茂川递了递棋谱，“但这是孟姨娘的吧？妳收好，将来可作嫁妆。”他的唇角一扬，“我还没道贺，子莹跟探花郎喜结良缘，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你……这是？”

“拿着棋谱回去，妳既已订亲，不适宜在此出现。”

“你先说清楚，说明白。”子莹见茂川皮笑肉不笑，忍不住问：“南阁不欢迎我了吗？”

“只要我在，就欢迎。”

“那……为什么要赶我走？”

“因为子莹订了亲，来男子的地方是不合适。”茂川见子莹难得顽固，便调侃道：“侯爷最乖巧的女儿不守礼了吗？”

“我……这次我不想乖了！”

茂川收起笑面，“不当乖乖女，难道想当我的小情人？”

子莹不知这两者有甚么关系，而且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根本不能当情人。

“阿川是怎么了？生气了？为什么？”她拉了拉他的手，见他没有避开，握住他的手掌。

“我不会生子莹的气，”茂川的语气柔和，“我要气的话，只能气自己。”

“为什么？”

子莹没有接过棋谱，踏前一步，来到他的面前，这阵子何茂川又长高了，她现面对着他的胸口。她圈住他的腰，他没有推拒，任由她蹭他的胸口。

“我决定跟师傅去南方。”

子莹闻言抬头，见他抿嘴继续说：“我不知何时回来，但应没法吃妳和探花郎的喜酒。”

“这么突然？”

“不突然，我考虑了一段时日。”

“但你从没跟我说。”她知道他拜了个大师做师傅，但从没听说过他要离家。

“有甚么关系呢？”茂川尽量使自己情绪疏离，“妳始终要嫁给别人，我们终有一天要分开。”

“不，不要分开。”子莹冲口而出。

“妳要嫁作他人妇，我……只能努力走自己想走的路。”

“我可以不嫁人的。”她这天就是要不乖。

“这番话说说就行，子莹真的做到吗？”茂川摇头，“妳贵为侯府的小姐，自幼锦衣玉食，必要时要站在侯府的角度，甚至婚姻也要以侯府利益为先。”

子莹知道茂川说的是事实，她既享受了侯府的富贵，必要时就要牺牲。

“我……我嫁人，不代表我们要分开。”子莹觉得血浓于水，哪有说分开就分开的道理。

“分开……对我们都好……”

子莹不明白分开怎会是好事，”我不聪明，我不懂。”她把面埋在他的胸前。

“妳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她抬头看着他。

“子莹太可爱了。”

“……那……那就不要忍……”她踮走脚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茂川的头微微向后移，想拉开他们的距离，“但子莹已经选好了……”这是他最后的理智。

“我不要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