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疼感磨到?嗓子,每一下呼吸都剧烈地扯痛他,他丢盔卸甲地,只能更紧地抱住她,想以此缓解。
却连她的气息都仿佛是更利的,挥向心口的刃。
此刻的感觉,梁穗也无法叙述。
一路猜测,预判,斗争,临别的时刻,她最?大?的感受,竟然是一种空落落的,无法形容表达哀戚。
如果囚禁的这一个月是他事先划定时限的计划。
那?么他或许成功了。
梁穗擤了下鼻,长长深叹,忽然想要坦白:“我没有想过伤害你,但算计是真的,歉疚也是真的。”
她说:“我对你,有过怨恨,也有过心动。”
感觉到?靠在自己后背的身体一僵。
梁穗更为坚定地说下去:“但时至今日,这种事态,我无法说服自己,我们都不应该这样?走下去。”
陈既白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而可?以感觉到?的是,他箍住梁穗的力道慢慢放松。
那?大?概是一个极漫长的过程,几?乎把剩下的时间耗尽,泪痕都黏腻地干在了梁穗颈边。
最?后,她还是没法遏制自己说出?那?句:“在小镇这几?天,我其实,是高兴的。”
……
离开公寓后,梁穗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被艾琳娜送去机场。
剩下的事情?,艾琳娜都妥帖安排。
尽管她的儿子做出?这种事,她对梁穗仍没有恶意,和影视剧里,梁穗见过的豪门母亲都不一样?。
她承诺全权负责梁穗前往伦敦后包括学费的一切生活开支,虽然后者被梁穗拒绝,但她还是替陈既白表达了不太走心的歉意。
“我也没想到?,他可?以疯狂到?这个地步,他那?恶棍模样?,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亏了多少钱。”
比起愤怒,艾琳娜似乎是感慨更多一些,她头疼地讲完,就看向身旁正襟危坐的姑娘,玩笑般的口气说:“他真的很?喜欢你哦?”
梁穗讶异艾琳娜还能调侃出?来,低低地嗯了一声,没什么底气地说:“您觉得很?奇怪吧?”
“有什么奇怪?”艾琳娜仔细端量梁穗,出?口还是不着调的打趣:“他是疯了又不是瞎了。”
梁穗终于被逗得苦笑,她额头抵向车窗,视线被飞速划动的景象模糊,“可?世界上比我漂亮的太多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值得一个人这样?追逐。
她想,喜欢她大?概是件很?痛苦的事。
细数他们的过往,她甚至无法理解,陈既白是怎样?在她的冷漠里坚持下来,又始终如一的。
“那?是他追求感情?的方式太莽进也太死脑筋,毕竟他从小到?大?,真正得到?的善意不多。”
梁穗挺意外从艾琳娜口中听到?这样?的说法,怔忪看向她旁观者清的姿态。
虽说刚才是那?样?讽人,但终归是她自己养出?来的,知道这人什么个性?。
她对梁穗说:“人缺什么,就会死命地抓住什么,他是最?偏激的那?个。”
……
那?是三月的第二个星期,纽约正式进入夏令时。
前往伦敦的飞机在下午三点离开,天晴晴朗,万里无云。
直到?晚上七点多,落地窗外的才有浅浅的夜黑沉下,摩天大?厦在窗面落着星星点点的光。
艾琳娜再次回到?公寓时,客厅里没开灯,气味里弥漫一丝酒气。
她走到?玄关?边摁开顶灯,灿亮的光线映着那?件晃眼的、已经被整理好挂回展柜的婚纱,还有靠着茶几?边沿一屈一直敞腿坐地上的陈既白。
他虎口压着红酒瓶,明显没醒就灌下了大?半,正颓萎低靡地,一眨不眨盯着前边冰冷伫立的白洁。
像是还没抽神?,像是那?件婚纱还穿在姑娘身上。
艾琳娜走到?他跟前,他都没有哪怕眨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