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陈既白那张苍白到找不出一丝血色的颓萎面孔,鬼魅般乍现, 占据她的瞳孔, 扼住她的呼吸。
相视的那一刻,于他而言,却像是久违。
他们的确很久没见了, 从那场雨,那条远到望不到尽头的小?巷,有多?久了呢?
陈既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阴冷面容被她的表情激出趣意,却没半点情绪起伏地?笑声?:“航班还没到,去哪里啊?”
梁穗肢体僵立原地?,眼中溢出崩溃的不敢置信。
苏虹前段时间就?告诉她,陈既白已经被艾琳娜带去纽约,让她放心。
这是她完全没预料和准备的场面。
从里到外遍体生寒,耳边回旋着候机室嘈杂的人声?脚步声?,都没有唤醒她。
直到桎梏的力道?掐上?她的肩臂,一击电流才穿过她的身体,让她狠颤一下?退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力道?丝毫不松,立马又将她扯回了身前,细微的疼感在她眼眶结了一层水雾。
她的惧怕收在他淡漠的眼底,陈既白仿佛不能理?解。
被算计的是他,苦苦哀求的也?是他,像条狗一样尊严全无的还是他。
怎么偏偏她那么委屈,那么想逃,面对他时,眼底除了怕,就?是无时无刻对他避如蛇蝎。
这样的梁穗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陈既白眉眼压低,瞳仁陷入一阵空茫,渐渐扭曲,“以?为拆掉一个?定位,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平直的嘴角渗出阴森的笑意,梁穗心底直发毛。
听见他温淡落声?:“你还是那么可爱。”
梁穗的肩脊全然垮下?去,一瞬间被抽空了气力。
视线被他阴寒病态的面容侵占,巨大的压迫寸寸圈辖她。
贵宾室门打开,梁穗被扔在厚软的沙发上?,发出的喊叫抵抗一概倾没在陈既白压来的舌腔里。
春寒料峭的时节,难有今天这样的气温,梁穗却感觉不到半丝暖意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
屈起的膝盖从中间顶开她的腿内侧,他掐着她的腰压过来,像一头发了疯红了眼的野兽。
梁穗手脚并用地?抵命挣扎起来,动乱间视线一侧,瞥见顶头一角实时监控的红光。
最后的底线皲裂崩塌,她抓狂地?掐他,指甲磕陷进他的锁骨皮肤,溃不成军地?哀求:“不要!不要这样陈既白……”
“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
陈既白上?身一停,齿间咂摸她的话,忽而笑:“真是个?好词,再好不过了。”
凉意从骨髓漫上?来,梁穗呼吸低颤地?看着他支起身,沿着领口开始解开衬衫扣,白皙的皮肤往下?开。
疯子。
疯了。
她不敢相信陈既白真的会这样做。
也?不敢赌他在此刻的理?性,焦灼地?一次又一次扯住他,视线在他掐住自己腿间的手掌上?打转。
“你放我走吧,不要这样下?去了,我们都很痛苦不是吗?”
泪珠扑簌往下?掉,她声?嗓断断续续地?哽咽:“我没去伦敦,你妈妈很快就?会知道?的……”
陈既白挺起身由上?至下?地?睨着她在眼底的慌乱,哀切,气息逐渐发寒。
“知道?了,然后呢?”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直刺她心底,在她懵滞的一秒,伸手扼住她的咽喉,虎口顶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视,眼底刺骨的凉意渗透出来。
“你要跟她联合起来,弄死我吗?”
这就?像一记重拳,轻飘飘地?从他嘴里出来,却砸得她头晕目眩,剜出她埋进心底的脆弱部分?,把她深藏的歉疚放大。
梁穗泪光在眼眶里幽晃,滞住不动了。
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反驳。
所以这是他的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