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的时候,与梁穗交接的秘书就?谨慎给她留下一句告诫,和陈既白?对话都是一种考验,特别注意在要事上减少使用否定词。

他的耐心不好,也不喜欢在他冷脸的时候,作为他的秘书,对他露出懦怯的表情。

而讨厌别人用“不行”“不可?以”之类回答的他,最?善用的就?是这些词。

喜欢用最?冷锐的批判随性又轻飘飘地压得人喘不过?气?,受过?荼毒的下属都对梁穗这个新上任的贴身?秘书捏一把汗。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同样的职位跳槽了两三个公司,已经经验充沛,谨遵告诫,从未出错。

将近一个月,她都没有遭受到所谓的老板荼毒。

她所了解到的陈既白?,业界精英,年轻有为,二十来岁的年纪把一个零起步的公司带到京市寸土寸金的商圈中心。

眼?光手段卓越超前,是她辅佐的几个老板里最让她心生敬佩的一位。

他完美得让人嫉妒。

包括那?张混血骨感的漂亮脸蛋,整天还?睁着两颗水蓝清透的眼?睛晃来晃去,看得让人降火。

他会在应酬时兜底,几乎不让梁穗沾酒,在梁穗汇报辛勤整理?出的安排事项后还?会笑着对她说谢谢。

实在让人心情舒畅。

尽管他是个工作狂魔,梁穗经常要陪着加班到深夜也忍了。

而转折,也就?是在这些平平无奇的夜晚中的某一晚。

加班加点地整理?好明日座谈会的汇报材料,把双语版ppt发?送到老板邮箱准备下班,就?被他以“打印纸质”的要求叫进了办公室。

“倒杯水过?来。”

梁穗在带上门时听见陈既白?那?么?吩咐。

“好的。”

等她侧瞥时才惊讶的发?现,陈既白?生病了。

脸颊有些红,支着额头?萎靡不振,犯晕的模样,声音也低哑。

梁穗把纸质资料夹在臂间,握着玻璃杯递到桌前,头?低着,一个不注意,臂间一松,几张还?没来得及扣进文件夹的纸张翩翩落进办公桌底。

谨小慎微了一个月,这个小失误就?如同雷击。

她懵了两秒,放下水杯:“抱歉。”

在陈既白?可?能发?威之前,梁穗蹲身?去捡,小臂划蹭过?他的小腿,细微的痒感。

梁穗的情绪却只被慌张掩盖,有两张飘到了最?里,她头?疼地够了两下。

正想?开口,就?见那?两条腿善解人意地敞开了,椅轮也往后移了些微。

她也就?没有抬头?,被这个无声的示意指引着,半个身?子都探进去。

手指捏起纸张的同时,脚后跟突然被一股推力一挤,她当即屈膝跪地,整个人尴尬地趴在那?。

大脑抽空了两秒,然后反应。

梁穗有点迷惑地膝盖擦地退出半截身?子,却更尴尬地发?现自己正处于陈既白?敞开的两腿之间他的身?子不知何时侧斜过?来了。

她一抬头?,被他瞳孔里幽闪的光晃到:“……老板?”

她有些不确定刚才蹬自己的是不是他。

陈既白?低头?安静地注视她,因为低靡的病态,面?廓在冷光下也没那?么?凌厉,蓝色眼?睛周围漫开一圈淡红,看着无辜得很。

开口却措不及防:“梁穗,你是不是喜欢我?”

梁穗懵住:“……啊?”

如此大幅度跳跃的对话内容让梁穗想?不出和他“考验”一般的对话里,她应该搜刮出怎样的回答。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老板在意识不醒的此刻,问出这句话。

她的第一念头?是工作不保。

陈既白?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检视的目光扫量着梁穗,在衡量什么?,最?后得出结论,主动躬下脊,泛红的脸蛋儿凑近她:“喜欢我的话,摸摸我可?以吗?”

梁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