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一阵又一阵,恨意滚了一层又一层,垂睫啧声,双手揣回裤兜里,直视她:“我既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更谈不上欺负你,就?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反应这么大?”
她起伏难平,缩回的手迅速背到身后,低下脸,“我不想住这。”
“是不想住这还是不想跟我住……”
她戒备地抬起眼。
“都?不行。”他扯唇笑。
阴郁尖锐的气息直入鼻道,沾湿的发尖黏在额前,蓝瞳深邃,杂质往里挤,溢出沉黑的色泽,身影由?上至下地,完全压覆住她。
梁穗用力攥拳,挤出泪泽,化作重力扯下帆布包砸向他:“陈既白?!”
哗啦啦地掉地上,东西倾泻而出。
他异常平静地嗯了一声,随后,满不在乎地弯腰低头,开始收整她的东西。
梁穗被愤怒灌满了头颅,深呼气,到极点时,又听见他平缓的声音。
“我以为只要卖乖,只要依顺你,像那个?蠢货一样,你就?会喜欢我。”
梁穗怔然,而他还在躬脊捡,每一样东西都?被他擦在袖上过了过灰塞回去,也继续说:“我愿意讨好你,是因?为比起这幅表情,我更想看你笑,看你主动亲我,看你对?我流露一点怜悯的好意。”
捡起一件透明?笔袋,他握紧,抬颌,幽幽地看她:“可现在,你连骗都?不想骗我了,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
梁穗仍不可思议地在他装好笔袋直起身时后退半步,眼前是他递来帆布包的背带,他柔声说:“放心,没有别的用意,只是你总让人没有安全感而已。”
她不接,陈既白?就?替她拿着,转身,重新调整录入区,一切恢复寻常,他笑着对?她说:“乖,把手伸上来。”
梁穗腿一抖差点往地上瘫,僵着背,几乎就?要哭出来,嗓音也是哽塞:“……陈既白?,利用你是我不对?,但我们不就?是各取所?需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给你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只想离你们都?远远的……”
她一低头,下颌都?埋进他送的围巾里,声嗓越来越弱,从?抗争,愤怒,到现在几乎是祈求他放过。
他已经是这样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