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久,石墙纹丝不动,而他用尽了力气,只换得双手破裂出血,连嗓音也嘶哑。
他将头抵上石墙,脱力跪倒,只剩死寂的绝望。
……又仿佛遗忘了什么。
江离缓缓抬头,入目只有无尽黑暗,可他像被蛊惑着,试探地开了口:“……戚朝夕?”
这名字被石室幽幽撞回,心却突兀一跳,有什么游丝般地在脑海晃过,抓捞不住,异样感却渐渐清晰。
江离扶着墙站起身,迷茫四望,提声道:“戚朝夕?”
这次不是空荡,回答他的竟是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
他猛地转过身,撞进了一片白光里,待双目适应,看清眼前画面后,不禁被骇得退了几步。
只见山顶的重重殿阁前,般若教众黑压压地围站一片,神情各异,全都仰头凝视着前方。
那里矗立着三道朱红拱门,最里层的拱门顶端钉着一个中年男人,铁钉穿透了他的琵琶骨,他全身骨头似乎都被折断了,手足绵软地垂着,数不清的乌鸦纷飞环绕在周围,啄食着男人被开肠破肚的胸腹,血块与碎肉掉落,黏腻猩红,而男人竟还活着,双目暴凸,断断续续地发出不似人的惨叫。
江离强忍住胃里的翻腾,移开眼去,忽然注意到教众最前方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垂下了头,胸膛剧烈起伏着,像在竭力克制干呕,他用力闭上了眼,神情恐惧痛苦。
眉目之间,依稀能辨认出戚朝夕的影子。
不待江离反应过来,男孩旁边的女人俯身将他紧紧抱住了,她用自己身躯挡住了前方的可怖景象,搂着男孩的头,替他捂住了耳朵。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不要怕,有娘在,谁也不敢罚你!”女人的侧脸秀丽,泪水无声滑落,“好孩子,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只是一晃,男孩身形拉长,成了跪坐着的青年,方才的女人靠在他怀中,伸手反复抚摸着他的面颊,鲜血不断从她含笑的唇角溢出,她盯着青年的眼神逐渐涣散,还固执地开口:“秋白,你看,我们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