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九踢了踢脚下的土块,灰尘顿时升腾,呛得他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磨蹭着,不太想这么迅速地就把电话挂掉。
容音也不挂,就等着他欲言又止地说出点什么。
等了半天,就听他问了一句:“我把工资结给你了,收到了么?”紧接着又道,“我社交账户里没钱了,也没绑卡,就只能用银行卡给你打了。”
“嗯,收到了,多谢。”容音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费用就想发笑。听着他的解释,又忍不住替他尴尬。
岑鹤九总是这样,每次一撒谎,就会不自觉地把这个谎画得特别圆,殊不知这圆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见她不太想继续下去的样子,岑鹤九郁闷地在地上乱划拉,“那就这样吧,我这儿忙着呢,挂了。”
容音没有一点犹豫,说完拜拜火速挂断。气得岑鹤九在地上画了一个披肩发的卡通人物,又恨恨打了个叉。
什么大垃圾,还好意思老说他垃圾,说挂断就挂断,看在工资的份儿上至少也该多陪他聊两句吧?亏他刚才看见容音的名字亮起来时还小小地紧张了一下。
岑鹤九能想到,如果他真把这一句说出来,容音肯定会理所当然地怼回来:“我又不是陪聊的。想陪聊,加陪聊费啊,一分钟一百。”
连那高傲欠揍的语气他都能想到。
岑鹤九像一只铩羽而归的斗鸡,回到自家坟头上时看见两个前辈已经帮他定好了穴,在纸上作出了草图后递给他看,“忘虑小子,你看看,这样修复行不行?咱们人力有限,你不想搞得动静太大,那就尽量从原来的格局上来吧。不过这方面你是行家,你看哪里还有问题,咱们商量着来。”
这两个都是以前和岑家有交情的前辈,当初岑家出事,他们也出面帮过岑鹤九的忙,那会儿岑鹤九年纪毕竟还小,家人的后事都是他们找人帮着张罗的。
因此不管是出于稳妥还是出于尊重,岑鹤九还是把他们叫了过来,一起斟酌。
岑鹤九仔仔细细看过,确认了每一处细节后才点了头,“可以,这里再变一变,不要卡原来的位置了,否则我怕会有变数。刘叔邓叔,麻烦你们了,回头你们如果有事尽管喊我帮忙,一定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