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岑鹤九咬着牙暗骂了一声,做医生的能把自己折腾到这份儿上,这小子该不会熬了几个晚上没睡觉吧?
岑鹤九腾不出手,喊阿碧拨了急救电话。这巷子里头难找,他还得把慎鉴扛到大街上去等救护车。
别看慎鉴平时一米八几的男人,现在扛在肩上,轻飘飘的就跟一女人似的。岑鹤九不免怀疑自己平时到底是有多苛待员工,都饿到这份儿上了吗?
阿碧追在后面喊:“老大,你自己行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岑鹤九想了想,生怕慎鉴这突如其来的病来山倒内情不一般,索性叫上阿碧也能保险些,“你跟我一起去。”
“那一会儿容姐来了怎么办?”
“让娃娃待在店里。那丫头自个儿有谱,不用担心她。”
岑鹤九知道阿碧在担心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平时轻易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病况,阿碧是担心慎鉴招了厉害的邪祟。但忘虑阁好歹是岑鹤九自家的店面,他太清楚这里的安全状况。若说单纯是撞邪,不存在的。
等容音风尘仆仆地赶到,店内空无一人,倒是有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弥漫。
她打量了半天,前院植物架下栽着一棵巨大的植物,不知道是什么,诡异的味道就是自它而来。
前院大客厅的博古架后探出一个脑袋,顶着一支冲天辫,白白胖胖的脸上还堆着两坨红晕。俨然是上次见过的年画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
容音摘下围巾,环视一周后问道:“人呢?”
小东西迈动小短腿从高大的架子背后绕出来,纠结地缠着肚兜道:“出、出去了!阿阿阿阿碧哥哥叫我看店,等容姐姐过来。”
这家伙仗着自己外形短萌,绕了个圈子,直接喊她“容姐姐”。
容音忍不住蹲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鹤九和慎鉴一起出去了么?”
她点点头,“嗯,还有阿碧哥哥也一起走了!”
“知道他们去哪了么?”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慎哥哥好像不太舒服,老大就带着他走啦。”
那就应该是去了医院。
正想着,上次和容音拌过嘴的灵物也现了身,依旧是乌漆嘛黑的一团,连五官都看不清,“鹤九带小慎子去了医院,让我们留着看店。”
说罢自顾自说道:“丫头今天身上的味儿好闻多了!莫不是真的去闯过鬼窝!哇哈哈哈!”
容音忍不住出手教训了这个黑鬼,打得他哭爹喊娘方才停手,容音平静了一下,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慎鉴是个道医,在业内还有很多大佬指明要他出诊,容音看他自己也在院子里养了不少常见的养生药材,怎么会闹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莫非是急性阑尾炎?
岑鹤九没告诉她,约莫也不是十分重大的病情。容音又拍了拍小家伙的头,难得一见地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摸着红红的肚兜笑开道:“我的原形就是一张祖传的年画,所以大家就叫我娃娃!”
说着往容音怀里蹭了蹭,不知为何,今天的容音虽然面容有些疲倦,身上的气息却比往常要柔和许多,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祖传的……年画?
容音由着她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心道岑鹤九家的收藏癖好可真独特。
她陪着娃娃腻了一会儿,便起身去内院的客厅,打开桐荫网站查看单子。
这网站上的信息其实驳杂得很,相当于一个大型的交易网络,上面不止有他们一家接单,事主的单子也是五花八门。
容音在自家的一堆委托中略过年轻人起哄的下单,翻到中间,顿了一下。
委托内容是驱鬼,简述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49:梦不醒,人魂尽。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
看得人疑云重重。
下单位置是北方的某个村落,唯一的一个联系电话还是座机。
容音盯着那个叫“亭晚”的昵称思索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