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脑子里的水”滴滴答答顺着脸颊淌下来,容音麻木地抹了半脸的水渍,脸颊又持续不断地被眼泪打湿。

为什么要哭呢?她心里明明一点波动也没有。当初逃走的时候也预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最坏不过是死,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岑鹤九微俯着身子,一只手撑在水池边,正好把容音圈在胳膊和墙之间。

从镜子里看不见他的表情,这个角度的岑鹤九看起来像一个煞神,大半边脸都笼在黑暗里,眼底腾腾升起的是狠决的情绪。

“我没事的。”容音想宽慰他几句,告诉他不用这么紧张,结果一开口,发现声线都是带着哭腔的,颤颤地发抖。

容音这次回神了,把脸上的泪乱七八糟抹干净,在岑鹤九的圈禁中回转了身子,压下泛酸的情绪说:“真的没事,很快就会好的,我以前也受过很多伤,都习惯了……”

“别骗我了。”岑鹤九也在刻意压着情绪,但还是能听出细小的起伏。他撑在水池边的手臂在抖,额前垂落下来遮住眉眼的碎发也在抖。

他在害怕。

他害怕极了。

岑鹤九突然抬起头,深黑的眼底丝毫没有笑意,嘴角却勾出惑人的弧度,盯着容音狭长泛红的眼问道:“你害怕吗?”

容音怔了怔,继而摇头,“怕死吗?不怕的。”

她经历过很多生死线,是真的不怕。

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顺着下巴往下滴的水渍又连成了线,怎么也止不住。既然不怕死,她到底为什么哭呢?

岑鹤九咬着牙,俊雅的桃花眼泛起绯红,三分妖冶七分清隽,活像话本里走出来的精怪。眼里的温热落下之前,岑鹤九以窒息的力道将容音按到怀里,容音的耳贴住他的胸腔,听见其中有山海颤动,“可是我怕。”

容音任自己的眼泪将他的前襟打湿,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缓缓环住他的腰背,给了他一个有力的回应,可是这一刻,就连这有力的回应都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岑鹤九把鼻息埋在容音瘦削的颈窝里,容音颈窝泛痒,能感觉到有水流顺着肌肤的纹理滑下来。

她的心突然翻搅似的发疼。

岑鹤九的声音几乎是乞求,贴在她耳边说:“别离开我……容岁弦,别离开我……我会想到办法……救你的,你不要怕。”

容音听见他放软的声音,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决堤,怎么忍都忍不住了。

她笑着回应:“那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不会的。容岁弦,你是个天师,那些歪门邪道夺不走你。”他的回答斩钉截铁,也令人心安,手臂用力到仿佛要把她刻进自己的骨肉中,“我不许。”

“好。”容音的睫羽轻轻落下,遮住疲倦的双眼,她轻拍岑鹤九骨骼分明的脊背,安慰道,“我不会走的。”

刚才几分钟内下的决心,又不过几分钟,便被彻底打消了。

岑鹤九说得对,他们是同伴,是恋人,是携手作战的天作之合。比起敌人的强大,世上没什么比同伴互相不信任更可怕的事。

再一次下定决心的容音懂了,原来她不是害怕生,也不是害怕死。她怕的是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再也捕捉不到他惊叹风尘的从容笑意。

原来软肋是这样教人牵挂的事物,明知那是致命的弱点,却也想将它藏起护好,不容许有一丝风波的扰动。

第82章 忆少年01

唐代诗人顾况有《登楼望水》云:“鸟啼花发柳含烟,掷却风光忆少年。更上高楼望江水,故乡何处一归船。”

前言

这一晚折腾得够呛,岑鹤九见容音手臂上的伤口实在严重,本想带她去医院缝针,但又怕半路再遭围堵遭遇不测,正在瞻前顾后的时候,慎鉴回来了。

他一进电梯就嗅到浓烈的血腥味,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药水味,一直蔓延到某个房间内。

慎鉴壮着胆子敲开门,发现竟然是岑鹤九和容音住在这一间,着实吓了一跳,“你们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