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抱着沉了,可是秦清又觉得他太轻了。
怎么这么轻啊,还不如加特林的一半重量。
他捡起风衣将戚洲包裹,粗糙的手指滑过孩子耳廓上的助听器,嘴角无奈地压了压。
是啊,他们珍爱的孩子生下来就听不见,听不见危险,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可是戚戚长大后还是被送上了战场,听够了炮火的轰炸。秦清将戚洲抱了起来,面颊在戚洲的额头上压了一下,忽然就愣住了。
他的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不属于人体的东西。
虽然隔着一层风衣布料,可是凸起的硬物仍有着冰凉的手感。秦清将怀里的孩子换了个姿势,拨开了风衣的领口。
银白色的金属代替了皮肤,从戚洲后颈往下延伸,触手可及,全是滑片。这一条脊椎再也没有了体温,像是沙漠里冰凉的石头。
“撤退队形。”秦清咬了咬牙,一边朝黑暗中行走一边下令。葛险立刻指了3个方向:“9点,12点,3点,防备,让队长先走。”
任飞尘背着杨屿,单手拿着机枪,狄英拉着莫名其妙带回来的敌军,和葛险组成了一个断后的扇形。
撤退进行了大概1公里,哨兵的体力可以抵抗低温和疼痛,绝佳的视力帮助他们在黑暗中行进。1公里外地下洞穴变成了开阔地带,已经停了一辆旧了的装甲车,秦清让其余的人坐在后面,戚洲和杨屿放在中间的椅子上,葛险坐副驾驶,自己负责开车。
车灯打开,除了秦清没有人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飞尘曾经见过秦清队长,但那时候他只是小哨兵,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狄英只是见过几面,听说过基地第一哨兵的传说,但是完全没有具象化的概念。张小苗缩在门边,大脑无法处理眼前的状况。
他叛变了?现在和野军的人在一起?
周围着实黑暗,车灯的探照范围逐渐没了用处,可是秦清仿佛开了夜视,不假思索地驱车前进。车辆两侧跑着几头精神体,一头北极熊,一头灰熊,一头美洲豹,还有一头美洲狮。它们在车外运用动物的本能保护着车辆,急速前进。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好能说什么。
“戚戚的脊椎是谁干的?”不一会儿秦清打破了僵局。
“报告队长,是狄武。”葛险回答,“是护卫队保护不力。”
“狄武?”秦清将中控台上的烟盒拿过来,焦躁地咬上一根,“人呢?”
“是我弟弟。”狄英抱着机枪在后面回答,“我弟叛变了,他们……给戚洲设下圈套。”
秦清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
“他已经死了,戚洲长官的事……我很抱歉。”狄英低下了头。前头的眼神仿佛有千斤重,让人无法直视,也无法掩饰。
那是一个身经百炼的老兵的眼神,他们在秦清队长面前还是太嫩了。
秦清再没说话,他没开口,谁也不敢吭声。就这样安静地行驶了半小时左右,装甲车终于停下,葛险打开夜视镜,眼前竟然是一处废弃的地下掩体。
入口处有哨兵把守,像是一座地下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