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叹气。
他会长长叹气,沮丧又低落,不情不愿地醒来,恨不得马上再回到睡眠的状态中去。
他到底怎么了?戚洲不解,但是听着迟澍规律的呼吸声他也慢慢眼皮子发沉,酥软感传递到四肢末梢。
自己做梦了,戚洲在梦里很清醒。因为他梦见了爸爸。
“戚戚。”戚斯年还是那身雪白的制服,面容依旧,身姿挺拔。
“爸爸?”戚洲朝他快步走去,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爸爸,我现在是向导了!我是巡航向导!我……”
“你长大了。”戚斯年的手在儿子鼻子上刮了刮,“长高了不少呢。”
戚洲的鼻子瞬间酸楚。“我都快21岁了,爸爸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怎么都不回来了?”
“爸爸就在这里啊。”戚斯年拥抱儿子,“你终于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可是这里是哪里啊?”戚洲曾经没有爸爸高,现在竟然高出戚斯年一丢丢了,他收敛了杀人见血的气势,告状似的,“狄武打我,把我的脊椎打断了,我每天都好疼。陈妙西在我身体里埋了东西,她还总是吓唬我,爸爸你和秦清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叔叔在这里。”戚洲话音刚落,戚斯年的背后就出现了一个人。
戚洲只看了一眼,鼻酸变成了泪珠。“你们再也别走了,好不好啊?”
他最想见的两个人都在这里,秦清叔叔还是那么高,面容冷峻,五官棱角分明,目光坚定,高高大大一堵墙似的,沙漠迷彩服在他身上很好看。
“你们都去哪儿了啊?你们为什么不回来看我?我……对了,我有精神体了,我有精神体了,它叫七七,是杨屿给起的名字……”
戚洲刚要召唤自己的金雕,忽然一股力量将他拉出梦境,等到这股外力驱散,他睁开眼睛,爸爸和秦清叔叔都没了,原来真是一场梦。
“唉……”他叹气一声,转向那个打扰了自己美梦的人,迟澍。
迟澍还没醒,正是他在梦里抓着什么,所以现实里抓住了戚洲的手臂。
戚洲刚要将他的手扒拉下去,迟澍反而抓更紧。
“别走……”迟澍梦呓。
“我不走啦,我不走。”戚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