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好的就由驴子驮回。
沈清这边修路的常驻只有三人,她老大老二,外加休息那日兼职的烧饭四人组。
肥皂生意不能耽搁,霍冰关丽负责做,轻易不会动;
两个小孙女离不开人,江向中全程负责,走不开;
老大老二原本铲完草料就能休息了,如今休息不成了,轮休的做饭四人组也不休息了。
沈清作为家里最为清闲的那个,此时此刻实在没法厚着脸皮再躲懒,当个整劳力干活。
连干了三天下来,她只觉得浑身哪哪都疼,腰都直不起来!
这还是老大老二他们包揽了最脏的活,驴车牛车包揽了最吃力的部分,她只需弯腰割野草茅草,一天下来,腰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可全家哪个不比她活多、累的多?
就连阿冰阿丽,一个夜晚要带娃,一个还包揽了家务。
人少,忙活不过来,只能安慰自己:农活,就没有一样舒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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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吃几口,不吃身体如何能好转?”小金端着菜多苞谷少的糊糊,央求道。
萍姑看着快站立不住的大女儿,摇了摇头低声开口:“你们把吃了,娘做错了事,老夫人怕是留不得我了;
你听娘说,这食物你和三个妹妹分着吃,只要能撑过冬天就行,若是带着娘我们五个一个都没法活。”
老夫人的手段她见识过,她们这些下人在她眼里如同蝼蚁一般。
以往曹家富裕,衣食不缺,养着她们自然不算什么,但今年粮食、肉没买回来,她搞砸了差事又损失了钱财牲口车辆,最最重要伤的是右手,老夫人被村子上人压着没发泄出来,却也一直记在心里。
曹家粮食确实短缺,只是若是老夫人愿意插手管,也不会让曹大一人占了一半吃食去;
若是平分,一家人总归都能活下去,但老夫人非但没管,甚至默许了曹大的做法,这是惩罚她,而谁护着她谁就跟着一起受罪。
曹大应该是得了示意,所以从不肯让出吃食,只管吃的饱饱的,大儿子先前还肯让,后面让出的越来越少;
只有这四个闺女跟她一样命贱,没得到指点也看不透。
“没有娘,我们活着做什么?”小金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老夫人不好伺候,脾气大的很,要求又细又高,惩罚人的法子却多到数不清,她们生来就是曹家的下人,爹不重视,要不是有娘护着,这日子哪有半点欢愉?
娘若没了,她们活着也是受罪,多活一日少活一日又有什么不同?
萍姑原本一片死寂的双眼骤然转亮,挣扎着坐起,沉声道:“没有娘你们也要活下去!
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房门突然被推开,涌进来三个瘦弱的小女孩,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眼泪鼻涕横流,“娘,你要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我要跟娘一起,爹爹不喜我,我也不喜爹爹。”
“娘你带着我一起,哪怕是死我也要和娘一起。”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哪怕最小只有七八岁的小铁也早早的懂事。
她怕饿,也不想挨饿,可和娘相比,她宁愿挨饿。
小金抹了把眼泪,将碗里的糊糊坚定的又递了上前,说道:“娘,你吃,大不了哪天咱们一起饿死!”
萍姑看着围成一圈的四个女儿,憋回眼泪,神情转为冷肃。
她可以死,但她死后她的女儿即便能活,那也是没娘的孩子不如草。
她不能认命,为了孩子,她也要找寻一条生路出来。
不光替自己寻一条活路,也要替四个女儿换个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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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自请离开?”曹婆子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跪着的妇人。
萍姑对着曹婆子一磕到底,虚弱道:“是,我若不离开,我那四个女儿不忍心我饿着,宁肯她们饿肚子也要分我一半吃食,我不能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