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事不是谁一上手就能做好的,尤其都是熟人,论起辈分来不少比周大山高,想管的话不容易啊。

很快临到沈清家,她家车辆多,昨晚已经说过如何排序。

老大几人赶着牛车在前,拉人的驴车在后。

驴是比牛脚程快些,只是如今他们是一个总体,一两辆快没用,且后面大多是靠人拉板车,人的脚程比牛快,耐力却远远比不上牛,越往后面越慢,所以快慢上无所谓,主要以安全为主。

沈清在牛车后面,接着是霍冰关丽几人的双驴车,再后面是关家的车,正好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

他们两家不需要人力拉车,江向西和关木匠两个汉子空了出来,一人一边持刀守护着,同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以及留意车厢里的人有无事情吩咐。

随着一户户人家进入主路,队伍蔓延开来,犹如一条小蛇,顺着土路往前游动。

没一会,七路村的人看着一边擦汗一边往队伍前方快速跑过的周大山。

周大山找到江二爷,气喘吁吁问道:“叔,队伍能不能停一会,让村民去阳城里补充些食物啥的,他们不知道下一座城池还要几天,这正好到阳城城门口,不去岂不是亏了。”

其实就柳家人闹得凶,可是没办法,一个村子出来的,往日里几十年交情,总不能把人扔下吧?

尤其里面还有个双身子的妇人,不给吃就闹腾的厉害,吵的他头疼。

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过来找江二爷提议。

江二爷很果断的给了答复:“不行。”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周大山愣在原地,没想到他合理的请求会被拒绝。

周燕在一旁恨铁不成钢,恨恨道:“大哥,是不是王春桃闹腾?你管他柳家做什么!

再说你今日满足了他家的要求,他们难道就不会提了,下次继续提咋办?你要让这三百号人全等他一家吗?

况且他家提,别家不会提么,到时你答不答应?!”

周大山紧张的搓手,额头上的汗珠更多更密了,喃喃问道:“可王春桃怀了身子,吃不到就不走;

两个老的现在也怕了,吵着闹着要去城里买粮食,不让去就说我这个新村长不顾他们死活,想让柳家绝后。”

他们十里村水灾比七里村严重多了,冲毁的土坯砸死砸伤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原先的村长,他属于临时推举上来的,没有半点管人的经验!

原本不是村长的时候,说话做事随心所欲,根本不用顾忌太多,可当上村长后无形中觉得有份责任和压力,总怕做的不够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何况没粮食确实不行,又是两条人命,他怎能不答应。

江二爷看向焦急不已的周大山,指点道:“咱们刚出来两三天,柳家没粮食,村子上其他人家还是有的;

相互买卖,既能节省时间,还能减轻其他人家的重量,一举两得。

至于柳家倘若不愿,坚持要去阳城购买,那也无碍,你说下一座城池是郑县,大约四五日能到,让他们脚程快些在那汇合即可。”

周大山张了张嘴,想说四五日的路程,柳家四口老弱占了三个,能安全抵达吗?

随即想到江二爷这是指点他呢!

就是因为不安全,不能保证能否到达,才更要这么说!

他们怕了,自然不会作妖,不怕的话,他也算不上恶人,毕竟跟他们说了在郑县会合,他们没法按时会合,也不是他造成的。

“谢谢叔,我知道咋做了!”

道了谢,周大山脚步不歇,匆匆返回。

和十里村隔得远,听不到周大山回去如何说的,不过队伍继续前行,后面十里村的人也加入了进来。

江二爷周燕明白,柳家人没单独去阳城。

*

清晨气候凉爽,加上休息了一整夜体力充沛,前行速度很快,随着日头上移,挂在天上的火球越来越耀眼,衣裳湿了干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