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见旁边有三两个同学陆续经过,立马换副嘴脸,气壮山河:“有事没事啊!我认识你吗?走开!”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周围人瞬间侧目好奇。陈墨皱了皱眉。
李燃嘴角浮现得逞的笑,陈墨好面子,矜持得不行,这也是李燃讨厌陈墨的一点,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睥睨万物,高洁傲岸,自大……算了。
反正他俩气场不和。
陈墨被他一句话震在原地也是小菜一碟的事,所以李燃赶紧趁机从陈墨身边逃走,扛着他那包家产健步如飞,蹭蹭蹭往楼梯狂奔,看得出在躲身后的洪水猛兽。
到宿舍门口,李燃气喘如牛,大口张合,后怕地捂着胸口,贪婪地呼吸。
李燃缓了半分钟,看着紧闭的大门,脑仁一疼,他忘记去宿管那儿拿钥匙。他敲了敲门,里面好像没人。
偏偏此刻,他的风险雷达滴滴作响,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危机来临。果然,他用余光瞥见楼道上缓缓靠近的身影,李燃赶紧回头假装没看到,继续敲门,拍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赶得上雪姨的“傅文佩你有本事藏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呀”的架势。
“快开门啊!开门啊!”李燃小声地嘀咕,在对方身影经过那一刻,掩耳盗铃般闭上眼睛,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开门啊,开门啊,兄弟。”
“马上。”
李燃猛然睁开眼,浑身汗毛倒立,握住门把手的手臂动弹不得,银色的钥匙缓缓从他腰侧穿过。
咔嚓,
门开了。
哐当,
李燃碎了。
陈墨先一步进门,这人先去阳台盥洗池洗手,留给李燃参观的时间,李燃立马发现陈墨早就选好床位,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李燃在门口拖着口袋,只有一个想法:马上逃走。
对陈墨的厌烦反映在他脚比脑子更快。李燃登时腿脚上发条,飞快下楼,问宿管能不能换寝室,宿管阿姨不出意外拒绝。他绝望地领完钥匙重返“炼狱”,重新将自己送进油锅里反复煎熬。
李燃硬着头皮进门,把在座位上看电脑的陈墨当空气,默不作声地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行李。
蛇皮口袋簌簌作响,密密麻麻全是李燃敏感自尊破碎的声音。
他讨厌陈墨,也可能是因为嫉妒,怎么有人的命就这么好?
陈墨不仅长得好,学习好,受欢迎。这人命也好,家境优越,父母疼爱,关系和谐。
高考结束那天,李燃刚出考场,就看到在校门口等待的陈父陈母抱着捧花满脸欢兰生独家喜地迎接首个出考场的陈墨。
陈母眼里满含泪光地说带他去吃好吃的,陈父欣慰地拍了拍陈墨的肩头,说他辛苦了。
一家三口的美好氛围恨不得闪瞎李燃的鼠眼,因为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躲过采访的摄像头,吱吱吱地阴暗爬走。
听见陈墨反过来安慰他母亲的声音,李燃驻足瘪了瘪嘴,走了两步又回头,视线落在被记者和家人簇拥的陈墨身上,嘴唇张合,也悄悄对自己说了句:“辛苦了,李燃。”
等他尴尬地收拾好,铺上不厚不薄的棉絮,李燃围着床假忙活半天后,决定躲进淋浴间里。
李燃冲完澡安静地靠近门口蹲守片刻,发现寝室里还有脚步声和椅子磨蹭地面的动静,顿时一阵后悔,他刚刚应该不洗澡立马出门。
李燃慢吞吞地出浴室,和陈墨的视线撞个正着。陈墨单手撑着脑袋看书,身体随着座椅朝向阳台,像是故意的,李燃刚出现陈墨就抬眼瞥向他。
逆着阳光,廉价的白色T恤透出李燃的身体轮廓,肩背不宽,腰部窄细,大短裤下双腿笔直修长,小腿肚的皮肤苍白,肌肉单薄,海绵宝宝款式的黄色凉拖里露出十根白中泛青的脚趾,局促地蜷缩着。
陈墨脸上还是没多大情绪,李燃倒是心虚地撇开视线,极速回到自己位子上收拾,他还没买吹风机,湿润的短发随意散落在他纤细的脖颈处,白皙的肌肤滚动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