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也没多生气，他伸手搂过海的肩膀，“来吧，时间到了。”

海侧身躲开他，一言不发地先一步走进了房间。

夏油杰脑子有问题，他不跟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

房间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室内都是淡淡的熏香味，海松了松肩膀，看向空中漂浮的几只黑球，一边开口道：“反正说不定等会儿还要打扫，就没必要邀请我进来吧。我的好哥哥”

“你在说什么呢……海…”

夏油杰微笑着带上身后的门，“我不是说好了要给你看的吗？”

“啊……你说的咒灵？”海有些无趣地讥讽道，“反正对你来说，收服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即便他心知肚明，但海有时候就是喜欢不服输，刺一刺夏油杰，非要看到他面具碎裂后的表情，才感觉到些许的愉悦。

夏油杰走到桌子面前，从桌面上拿起一卷咒术卷轴，然后拉开接着从中出现了一只一级咒灵，浑身被束缚着黑色的火焰，长相如同青蛙一样的咒灵被不留情拖出卷轴的轴面。

他抬起手，那只咒灵就开始快速压缩，凝固，狰狞扭曲的怒吼都被汇聚在一只黑色的球中。

“它的能力很特殊？”

“嗯，它能让人隐身。还算是稀有的能力。”

“想要吗？这是力量……”夏油杰肆意地露出笑容，然而他视线中的少年抗拒地皱起眉。

海不喜欢他现在的表情。

夏油杰顿了一下，收敛起笑容，将咒灵变成的球一口吞下。

海沉默的注视着他吞入那颗球。

首先是舌尖传来的粗糙触感，然后是恶心感，像是来自下水道最深处的恶臭，都藏在这颗该死的球中。

他用力地吞下了球，马上就忍不住的开始干呕，熟悉得让人恶心到吐都吐不出来的味道，却好像能够摧毁他的感官。

海静静的注视着他，也没有过去帮助他的意思。

只是他握紧成拳的手，显示出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一年前，就被逼着，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个人收服咒灵的全过程，从那之后，几乎每次都会让他看着这一幕。

夏油杰说：这是对他的惩罚。

折磨自己，也是折磨看着的人。

他没有闭上眼，如夏油杰所愿的注视着他。

……他知道夏油杰想要做什么，一个人在深渊里待久了，就想着把别人一起拉下来。

爸妈不就是因为他的执念才死的吗？

什么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很难吃？”

海环抱着手臂，冷笑，“活该。”

这是他应受的惩罚。

话音未落，夏油杰的双手就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海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抬起头。

他看见了从来没在夏油杰脸上看过的表情。

眉宇向内微皱，狭长的瞳孔充斥着冷色，漆黑一片，好像根本无法捕捉任何的情绪。

无言。

沉默片刻之后，夏油杰重新开口道。

“我要你看着，过去……我到底是为了谁……”夏油杰单手抓着他的肩膀，低声重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忍受这种痛苦。”

“你知道我的身体里面有多少只咒灵吗？”

夏油杰前进一步。

海后退一步。

他们就像是为了彼此而注视着彼此。

“它们都一样的难吃。”

他的手抬到半空，手指指向海的眼球，海毛骨悚然，赤色的瞳孔收缩，像是要被他的手指戳穿眼瞳般的错觉。

“我一共吃了2483只包括你身体里的那些。”

海被他逼到门板上，被迫直视他的双眼，他咬紧了牙关，退无可退。

终于他的忍耐到达了极限。

“你从刚才就不住地一直说什么牺牲……奉献之类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