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逝者已逝，生者也只能这样活下去，任由生命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最可笑的是，他亲手杀死了老师的爱人，老师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就像那之后，不管五条悟多么的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他最爱的人离开了他的世界，宁愿用生命化为封印，也不愿回过头看他一眼。

老师……

老师啊……你爱他，胜过你自己。

可他爱你吗？

那个叫做禅院甚尔的男人，那个你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的人，被他亲手杀死的‘咒术师杀手’到死，也就只是……

‘替我跟海……你的老师说一声，就说……我对不起他。’

回忆中的情境开始扭曲起来，五条悟抿紧了唇，眼中始终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那句话，他没有告诉老师。

人都是会有私心的，禅院甚尔活着的时候最后一句话留给了老师，可是啊……老师需要知道吗？内心里的那股声音阻止着他，不让他把话说出口，这是隐瞒，不是撒谎，老师会原谅他的。

当时的自己太年轻，也太自我，后来他曾想，是不是自己将那句话告诉了老师，老师或许就不会走上那条路了呢？

但他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来证实。

五条悟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们扯平了。然后……这辈子是我赢了。”

“遵守你的诺言。禅院甚尔。”

有些话说出口，而有些未能说出口的，保持了缄默。

……

离开了那栋居民楼，禅院甚尔独自走在了街道上，空荡荡的月光落下，天空的边缘泛起朝霞。

太阳照常升起。

“为什么不去见他？”

禅院甚尔不解地声音从他的内心升起。

这个现在用着他身体的男人，穿越时空，献上所有，向神明许愿，为求的不就是再见那个人一面吗？

他的时间所剩无几。

为什么现在他却不去见海了。

“你不懂。”

‘甚尔’低声道：“他不爱我，才更好一些。那个人不会让他疼，不会委屈他，不会让他受伤。所以我才会离开。” ⒐54318008

“可你要消失了。”

“没有关系，就那样吧。”

他注视着自己的影子慢慢拉长，“这是我的必然。”

……

……

五条悟回到了房间。

身上有点冷。

禅院甚尔真的就那样走了……这算什么？来宣誓主权的他……又因为什么而离开？

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海一个人重要。

海还是睡着，就像是他离开时一样。

他开始后悔去见甚尔了，毕竟……他们不熟。

五条悟解开上衣，低下头，抬手摸上着海的脸，微凉的手覆盖在滚烫温热的皮肤上面。拥抱住了他的身躯，无论是什么样温度，只要是属于海的，就会感觉到平静。

他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老师会和他在一起。

这是属于他的命运。

海难得睡了个懒觉，一大早结果又被泰迪精附体的五条悟亲醒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男人哄着张开嘴，里里外外亲了个遍。等到他差不多要睁开眼睛，恼羞成怒的给他一脚的时候，五条悟终于是松开了他，拖住他的下巴，轻柔地用指尖爱抚他的唇瓣。

冰蓝色的眼眸维持着稍显冷漠而又不悦的姿态，仿佛在生气一样。

“怎么了？”海反手捧住他的脸，精致的五官被轻松地拖在手心。

男人纤长的睫毛一点一点的眨着，像是白色的羽毛落在了手心，即便看不出痕迹，苍蓝色的眼眸依旧能够从中察觉出情绪的变化，睡觉之前还是心情很好的样子，醒过来又是一副嘴脸。善变的男人啊……

“海…”

他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