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在她耳边很清晰,医生说:“皮可以在长出来,你女儿如果不度过危险期,而你就会彻底失去她了。”
女人的声音哭得很凶,“疤痕也会一辈子烙印在身上。”
“不会啊,可以修复的,你要是不愿意,那她父亲呢?”
“联系不上,他是个艺术家,现在不用手机。”
医生安抚了很久,床头说了床尾说,床尾说了门外说,医生说了,护士又来说,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无私,生命是个体,个体又无比利己。
终于女人松动了,愿意给她可怜的女儿做植皮手术了,舞者追求自然美,喜欢无瑕的玉,她又问了一句,“别人的皮可以吗,我们家有钱……”
“夫人,你要知道她的情况有多危机,她现在根本不能进行异种植皮,不仅会感染皮肤,还会导致各种并发症。但凡您女儿身上还有一点可以移植的地方,我们都去移植了,你看看她,都快烧焦了。”
医生急的头疼,语气很重,问:“……你们是要放弃治疗吗?这都什么时候了,床上躺的是谁啊,你当是在玩吗?”
“救,救她。”女人放声大哭。
滴、滴──
她听不清是输液的声音,还是旁边心电图检测仪在□□。
顾知憬偏头。
眼角湿润,模模糊糊能看清外面的影子。
昏昏沉沉,她被推进了什么地方,旁边有女人的哭声一直没停,没多久又被推回来,身体里的液体在流失。
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