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晦涩,语气也不如最初的平稳,“路上已?经安排妥当了吗?暂且等几日,我让管事准备年礼送去?京城。你刚好同他们一路出发,也好有个保障。”
徐淑敏自小就听哥哥的话,此时却轻轻地蹙了蹙眉。
她在项家长大,对项家的情?况也有个大概的了解,知道这次项父的葬礼前后花销不小,置办一份年礼对此时的项家来说并不算一笔很小的花销。
她想说不用准备年礼,徐家的人都对她很好,用不着这些外物来替她撑所谓的面子。
可她又知道,哥哥是一定会?准备的。
这不仅是礼节,同时也是在替她撑腰。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哥哥总是走在她的最前方,替她撑起一方能够喘息的天地。
她的眼?眶开?始泛红,忍着眼?泪说:“要不我留在姑孰一段时间,我有点想家了。”
“徐家没有其他的安排?”
“什么安排?”小姑娘抬头看向他。
项平生看向她发红的双眼?,喉咙里咕哝出一句话,“你也到了定亲的年纪,徐家应当正在替你相?看一门?合适的亲事。这个时候你留在姑孰,并不算明?智之举。”
面前的小姑娘听完他的话之后,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她也没有用手帕去?擦,而是抬着一张带泪的脸,倔强地望着他:“哥哥,你也希望我嫁人吗?”
“如果对方是个还不错的,自然是希望你成亲生子,往后的人生一路顺遂。”
小姑娘闭上眼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哽咽。
她就像是一只被丢下的幼兽,无?措地站在满是荆棘的路口,被扎到鲜血淋漓时也不知道究竟要继续回头还是该走下去?,茫然无?措而又处在深深的痛苦之中?。
好像在那个瞬间,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沉默着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可是这样不好,她该是如同皎月般高悬天空。
项平生站在离她一步之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她的眼?泪,手掌悬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放下。
他能听见自己格外冷静的声音。
“若是成亲的话,也记得?往姑孰递个消息。就算我不能亲自去?京城,也会?准备好贺礼。”
小姑娘最后低着头,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沙哑,说了一声“好”。
徐淑敏是在七日之后离开?姑孰的,他亲自去?送的。
只是小姑娘看起来不大高兴,也没大理会?他,恹恹地上了马车。
项平生在门?口,看着原本马车停留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沉默许久。
而在徐淑敏离开?没多久后,他又开?始做梦。
梦里的小姑娘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寝衣,乖顺地坐在床边,用湿亮的双眸羞涩地看着他,小声地问:“哥哥,你还不休息吗?”梦里的他盯着小姑娘看了许久,最后留下一句“我去?书房”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次梦见徐淑敏时,梦里的两个人都躺倒在床榻上。她只穿着夏日贪凉在夜里穿的薄纱,柔软的身体慢慢贴过来,钻进他的怀里。
那份触感过于真实,像是温软的水豆腐,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一个男子最初的谷欠念。
可是他知道不应该如此,正准备推拒时,小姑娘要哭不哭地看着他,问道:“哥哥,你不喜欢吗?”
于是他从梦中?惊醒。
第三次梦见徐淑敏时,梦里的场景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屋子里燃着儿臂粗的龙凤烛,窗户和一应用具上都贴着大小不一的喜字,而小姑娘就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她。
那是他第一次小姑娘穿嫁衣,垂眸红着脸看向他,眉目中?羞涩的风情?。
在梦中?,他不自觉地走到小姑娘的身边,低声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们已?经成亲了啊。”小姑娘拉着他的手摸上她的脸颊,亲昵地在他手心蹭了蹭,而后小声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