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先生又骗我。”

祝时宴低笑一声,仰头亲了下他的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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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安国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权倾朝野的国师祝时宴毫无预兆地辞去了国师之职,于城东开了一家医馆,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大夫,每天接诊十人。

二是?当今圣上?突然下旨宣布废除后?宫,要从皇室宗亲中挑选一位合适的人作为太子继承皇位。

此旨一下,朝野一片哗然。

大家原以为这样的圣旨会遭到百官阻挠,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仅新任丞相沈施熠沉默不语,户部尚书薛成?文、吏部尚书郭承远以及大理寺卿周叙全?都对此闭口不谈,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

这几位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也是?陛下的心腹,他们一言不发,其他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这道惊世骇俗的圣旨竟就这样顺利地颁发下去。

有少数几个臣子接受不了,于大殿上?大吵大闹,然后?撤职的撤职,流放的流放,全?都被元辙以强硬手腕压下了。

因此,民间传起?了陛下身体?有疾和有龙阳之好的传闻,不过很快,这样的消息也被镇压下去,无人再敢提起?。

紧接着,容王十里?红妆将永昌侯府的二小姐娶回府,元辙册封她为容王妃,并一同?下旨,若容王妃诞下儿子,此子便为新一任太子。

此言一出,又是?满朝震荡。

如此满城风雨的闹了几个月后?,反对的声音渐渐消停下去。

因为大家逐渐发现,陛下此举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百姓其实并不在乎皇上?的后?宫有没有人,也不在乎坐在那个皇位上?的人是?谁,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吃饱穿暖,国家是?否能长治久安。

而元辙身为帝王,励精图治,任贤革新,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圣君,在他统治下,安国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相比之下他废除后?宫之举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一切尘埃落定后?,这日,“一间医馆”迎来了当天最后?一个病人。

祝时宴正?在记账,头也没抬地问:“哪里?不舒服?”

来人语含笑意:“心里?不舒服。”

祝时宴动?作一顿,抬起?头,配合着问:“怎么不舒服?”

元辙眨巴着眼看他:“大夫,几日未见心上?人,茶不思饭不想,这种病该如何治?”

祝时宴回:“此病名?为相思病,无药可医。”

元辙凑上?前问:“既为相思,见到心上?人是?不是?便可不治而愈?”

祝时宴停下笔,“这位病人,此为医馆,不治癔症。”

元辙先忍不住了,走过去抱住他,小声抱怨:“先生,你都十日未曾进宫了。”

祝时宴白了他一眼:“若你再隔三差五召我入宫,百姓当真要觉得你身体?有什么毛病了。”

天天不是?头疼便是?脑热,也不喊御医,反而频繁地召他入宫。

左邻右舍的小摊小贩不知道他的身份,见隔几日便有宫中的轿子接他入宫,还以为陛下得了什么绝症,而宫中的御医无用,不得已要在宫外寻医。

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了好多次。

元辙搂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先生,我不想当皇上?了,想跟你一起?开医馆。”

祝时宴摸了摸他的头:“容王妃刚刚查出怀孕,腹中胎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早着呢。”

元辙在他脖子处拱了拱,仰头看他:“先生,我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祝时宴迟疑了一秒,还未开口,门外传来两道风铃声,随后?周叙大喇喇地踏进来:“阿宴,我带了菜来,我们今晚吃陛下?”

元辙直起?身,眉眼沉沉地盯着他。

周叙咳咳两声,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微臣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