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便是此处的常客。

元辙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衣衫不整地左拥右抱,喝了个酩酊大醉。元辙喊了他一声周大人,他眯了眯眼,认不出眼前之?人是谁,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啊?别来打扰本大人寻欢作乐。”

“周大人。”元辙加重了语气:“你仔细瞧瞧,本殿下是谁。”

周叙往前凑近了点,看清是谁后也没什?么大的反应,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是六殿下啊,下官眼拙,还请六殿下恕罪。”他不甚标准地行了一礼,语气颇为?得?意:“殿下可是第?一次来这雪乐坊?那殿下可算是找对人了,下官对此处很是熟悉,殿下想找什?么样的姑娘下官都能找到。”

元辙冷冷地看着他:“周大人好雅兴,大理寺的门不知道朝哪儿开,这雪乐坊的姑娘倒是一个比一个熟。”

“殿下这话说的。”周叙喝了口酒,醉醺醺的说:“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那大理寺有贺大人在,能出什?么岔子?”

元辙语气凉凉的说:“本殿只知道在其位,谋其职,周大人享受的高官俸禄不是用来吃喝玩乐的。”

周叙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便被醉意取代,他打了个嗝,随意歪倒在一个女子身上,“六殿下若是来说教的,怕是走错地方了,书院在别处,这里啊,是人间?天堂!”

他摸着女子的下巴,调笑:“你说是不是,小柳儿?”

女子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美、气场强大的男人,吓得?身体一抖,战战兢兢地扶着他:“奴,奴还是带您回去吧。”

“好!”周叙搂住她?的腰,“把燕儿、喜儿都喊来,本大人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元辙咀嚼着这几个字,微微弯腰,语含威胁:“周大人,你是想自己走呢,还是被我打晕了带走?”

周叙嘟嘟囔囔的说:“本大人不走,本大人还,还没喝够!小柳儿,别理他,我们走。”

元辙淡淡地扫了眼扶着他的女子。

柳儿吓得?丢下周叙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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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一大桶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到周叙身上,他打了个寒颤,醉意瞬间?散了大半。

元辙站在他面?前,垂眸看他:“周大人可醒了?”

周叙艰难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没骨头般靠在桌子上:“六殿下这是何意啊?”

“本殿奉命查案,去大理寺寻周大人不得?,只好亲自来找了。”

“都说了,查案殿下找贺大人便是,找下官没用。”周叙摆摆手,“没什?么别的事下官先回去了。”

“唰”

一把剑突然横在他的脖颈处,元辙手持剑柄,目光凌厉:“周大人,太子联合礼部尚书关鸿义在科举舞弊,堵死了天下多少读书人的路,你当真要视而不见?”

周叙懒洋洋的一拱手:“下官无才无德,殿下找错人了。”

“是吗?”

元辙走到他面?前,“五年前,周大人还只是一个大理寺少卿的时候,曾接过一个案子,一对夫妇声泪俱下地跪倒在大理寺门前,想要为他们惨死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周大人可还记得??”

周叙一脸无所谓的说:“下官接过那么多案子,怎么可能事事都记得?。”

元辙指了一下他的腰间?,“不记得??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带着那个老妇人给你绣的荷包?”

周叙神情一僵,嘴角的笑收起,脸上的表情逐渐冷漠:“殿下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元辙收起剑,“你出生时失去母亲,年少又失去父亲,那对老夫妇对你宛如亲子,你也拼了命地想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但可惜的是,霸占侮辱他们女儿的是太子的表弟,当今国?舅爷的嫡长子,你就算用尽所有方法也没能救出那个孩子,她?还是被折磨至死,而凶手到现在也逍遥法外。”

周叙慢慢攥紧拳。

“不仅如此,此案还牵扯到更大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