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初嗯了声,随即去了隔壁的房间,他敲了敲房门,笃笃了两声,里面就有了回应。

周寂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儿子,“不是才醒?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周正初一刻都等不了。

他想,有些事情,是该他来做的。

不然所有人都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那原本是属于母亲的美满的、条件优越的原生家庭。

凭什么被鸠占鹊巢。

可是他现在拿不出证据来,空口白牙的说出口只会被人当成荒谬的疯话来听。

但是

周正初想,被当成疯子也没有关系。

他的人生,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过的产物,从出生、到上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进什么公司、做什么岗位。

循规蹈矩。

从不越界。

做事滴水不漏,出手之前总是再三斟酌,以求稳妥。

但是这次,他等不了,也不想等。

他说:“母亲是秦家的孩子。”

周寂沉默良久,他知道他这个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可靠,从不会说一些没有来由的无稽之谈。

“什么意思,说清楚。”周寂淡道。

周正初说:“当年孙成凤在医院里偷换了她和秦家的孩子,母亲和小舅舅都是秦家被偷天换日了的孩子。”

他继续说:“父亲,我没有胡说。你可以让秦叔叔他们和母亲做一次亲子检测,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周寂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在此之前,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秦家有没有偷换的孩子,还得另说,毕竟秦家从未对外公布过这个消息。

秦家只有两个孩子,秦诏和秦沁兄妹俩。

周正初无法回答,他望着父亲:“父亲,我不想说从哪里知道的,但是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周寂也没有逼问,他默了默:“嗯,我一会儿打电话给秦诏。”

既然儿子不想说。

他不会勉强。

周寂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出来她被吓坏了。

虽然表面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对什么事都不太开心,稀里糊涂过日子的样子。

但是她看见他的那个瞬间,冲进他的怀里,埋在他的胸口,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她再抬起脸,眼睛红红的,像是被兔子咬过,她蹙着眉,声音也有点颤:“我叫了他好几回,真的,我叫他了,他不醒。”

“很讨厌,不喜欢,不要这样。”

“他在恶作剧,他不醒。”

“我不要。不要不醒。”

断断续续,不太完整的话,倒也能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寂耐心哄了她许久,才把人哄得敢闭上眼睛了,半夜做了噩梦,又流着眼泪往他怀里蜷缩。

这会儿睡得还不怎么安宁。

她实在容易做噩梦,哄也难哄,哪怕每天晚上给她留了盏小夜灯,也没什么用。

周寂只能紧紧的搂着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好像才会好那么一点。

不过被噩梦惊醒时,看起来就又好像把什么都忘记了。忘了自己做了可怕的梦,只睁着双湿漉漉的眼睛,有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声音懒倦,咕哝着说自己好困。

还没睡够一样。

她的眼睛乌溜溜的,毫无防备的看着他,她对他的喜欢也是毫无保留的。

有些时候周寂觉得他承受不了这么深这么重的爱意。

他没有办法像她爱他这样,回报给她同等的爱意。

关上房门。

刚刚睡着的人似乎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她从被子里慢慢坐起来,眼珠乌黑,水色浓郁,她问:“你怎么背着我偷偷起床了?你是不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周寂走回床边,摸了摸她的脸:“没有,刚才有点事。”

姜玥嗯了声,她还是很困的,抓住他的手腕,“还很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