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想她之前还想着,等她病好些了,就哄舅舅回去,一家人本本分分过日子,待她长大,再把舅舅收养她这些年的花销偿还。

她掐了掐指尖,把那些天真想法散去,定神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想起娘亲过世前交代我的话,正是与阿爹有关的,我怕后面再忘掉,便想告诉舅舅,求舅舅帮我记住。”

听见这话,杨元兴陡然松了口气:“你想起什么了?且先说与我听听。”

“娘亲跟我说,阿爹离家前说过,他若能在京城落住脚,就在城西置办宅子,若有天娘亲去寻他,就到京城城西去。”

“娘亲还说,若是寻到了阿爹,阿爹不信我是他的孩子,就将我脚底的胎记给阿爹看,那胎记与阿爹身上的一模一样,阿爹见了,一准儿能认出我来。”

“娘亲还一再嘱咐我,舅舅不辞辛苦带我上京寻亲,叫我一定要记住舅舅待我的好,等寻到了阿爹,千万叫阿爹谢过舅舅。”

杨元兴眯起眼睛:“你说你娘跟你爹有约会面的地方,你身上还有能让你爹认出来的印记?”

“正是。”时归原是想说有信物,后头又怕杨元兴把东西抢去,随便寻个女孩来顶替,临时改说了胎记。

总归无论是信物还是胎记,全是她新口之言,就连那约定的地点,实际也是她靠着书里的内容推断出来的。

杨元兴并不觉得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会说瞎话,不觉琢磨起来。

说起昨晚找花楼里的妈妈,也是他一时起意。

最先他确是想靠认亲谋一笔横财的,只是这一路走来,与家乡截然不同的繁华景象让他看花了眼,也不觉生了怯,越往京城走,他越意识到寻亲的艰难。

听说那京城的全是贵人,他一个连县令都没见过的庄稼汉,便是进了京又如何,只怕还不等寻到人,先被京城随处可见的贵人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