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安德鲁，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方便，还有，没有规矩。”

这算是什么回答？

周围那些家长们差不多要仰面大笑，因为墨景辰还在边上的缘故，他们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这笑憋得很辛苦，把他们的脸都憋得差点扭曲变形。

啧。

沐安安其实也很担心自己的女儿。

倒不是担心她的回答不受安德鲁的喜欢，而是她怕自己的女儿过早地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看看周围那些人，已经在等着看她女儿出丑，等着她出丑后，再上前来补一脚。

谁也不会喜欢有人比自己更优秀。

墨景辰周身的气息有些冷。

如果之前让他知道，沐小曦来参加这次的画展，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受到了这么多的歧视和排挤，说什么他也不会同意让她来参加。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要受这样的气？

墨景辰的目光，落在连若雨身上。

好啊，真好，不敢明着对付安安，就敢暗地里耍手段欺侮他女儿？

连若雨接收到墨景辰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只是，连若雨转念一想，她又不是真的干了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而已，她有什么好怕的？

要怕的，要丢脸的，也应该是沐安安和她那个私生女！

一想到这些，连若雨感觉身上的底气又回来了，她强装镇定地对上了墨景辰的目光。

那目光里面，还带着隐隐地期盼。

这么多年，她一直爱着他，墨景辰，你感觉到了吗？

墨景辰看了连若雨一眼，被她那突然变得小女儿一样扭捏的姿态给辣到了眼睛，匆匆收回了目光，周身的气息，也更冷了。

安德鲁倒是没有想到，沐小曦居然会回答得这么随意。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随意的答案，让安德鲁心情大好。

他在世界各地奔走，见了很多有绘画天赋的孩子，但是那些孩子为了讨他欢心，都拿他以前的作品心得来回答他的问话。

一开始，安德鲁还能感觉到这些孩子用了心，但是类似的答案听得多了，他就感觉到了索然无味。

这些孩子，原本应该是最具有灵气的未来艺术家，现在一个个的，全都变成了只会说些漂亮话的投机者。

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已经熟悉了成年人之间的那种市侩和功利。

这样的孩子，怎么有资格成为他的学生？

然而，安德鲁见到了沐小曦。

沐小曦话不多，而且回答也很随意，但是就是因为这份随意，让安德鲁看到了沐小曦身上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灵性。

“那么，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画自己心中所想，还是去画安排好的东西？”

安德鲁又问道：“画那个安排好的东西，让你获奖的可能性变大，但是画你心中所想的，会让你的画技得到提升。”

是想要一时的名声，还是要长久的进步？

这个问题，看着很简单，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

很多人的选择，都只会看到眼前。

毕竟，成名的机会，或许穷其一生，只有那么一次。

而磨炼画技？

这画技他们什么时候不好磨炼？等他们出了名，再去磨炼画技，那不是更能锦上添花，更能收获好名声么？

所有人，都在等着沐小曦的回答。

事实上，沐小曦能得到安德鲁的特别关注，已经引起了很多的人羡慕，甚至是忌妒。

沐小曦能得到这种专门的关注，不就是因为她有个了不得的爹么？

要是他们的爸爸是墨景辰，或许他们得到的关注会更多呢。

但是，有了爹，也不代表着沐小曦就真的很厉害，他们就等着看她出洋相。

沐小曦很显然以前没有回答过这么直接的问题，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