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忍不住:“你?是铁打的?”

纵然平日,时书见谢无炽已是十分卷,早起晚睡勤奋勉励,精力十分旺盛,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但近日的事还是超出了负荷,要应对衙门磨牙的公?事,整座城池四处奔波,先前挖井人数不够还要动手挖井。

谢无炽身上运筹帷幄的文人墨香减弱,取而代之是冷冽的烟尘血腥气?。

“事情多,不得不做。”

时书扶他躺倒在床上,手不觉碰到他的手背,烫得灼人。纵然平日谢无炽体温偏高,这?份烫也有些异样。

时书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把:“谢无炽,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谢无炽闭着眼,嗓音哑:“你?也觉得不对?”

时书心里顿了一下:“身上哪里不舒服?”

谢无炽忽然开始笑,俊朗眉眼笑得鬼气?森森,很少这?样笑:“我哪里都不舒服。”

……好奇怪,好奇怪。

时书脑子里浮出个东西?,但没敢往那方面想,拿扇子替他扇扇:“热不热,我先帮你?扇风,你?能睡就睡了。”

微风轻轻,谢无炽刚阖拢眼皮没一会儿?,有人来,把时书叫走。又半个时辰,谢无炽醒过来,一瞬间脑子里热得不堪,耳朵连接口中的温度几乎要炸了,整个脑子里好像被一片热雾包围。

……

……

耳朵里一片寂静。

谢无炽定了定神,神色阴郁,他往袖中放了一把锋利窄刀,拿起架子上的笠帽,将身上和嘴巴裹得严严实实,身影隐入浓烈的夜色中。

-

时书被紧急叫走,因军中送来了一批人,如?今都隔开了,但凡有咳血发热,立刻送往医药局。

这?群人极有活力,坐在一起,时书熬煮汤药给他们喝,他们便在聊天。

“咱们不会死吧?”

“这?瘴疠鬼毒之气?,据说是人一染上就死,也不知?道?会不会死。”

“运气?好,现在染上的人少了,之前多呢。”

“小声些,我听说,先前都准备把舒康府封闭城门,屠城!要是阻止不了蔓延,就把人都杀了,再一把火烧了尸首,以免鬼毒扩散。”

“现在好嘛,扩散少了,人还有得治。”

“屠城?好狠的心!”

时书听得头皮发麻,有人把他认出来了:“你?是那个花童?”

时书端着药罐一顿:“怎么?了?你?认得我?”

“傩神在上,钟馗在上,祈福有用!”

跟医生出手术室听见病人家属谢上帝一样。

时书没反驳,心想这?次要不是有谢无炽,林太医,还有衙役军士们,医药局的努力,恐怕整个舒康府无法遏制,只有死路一条了。

子时,接班的大夫过来接替照顾,时书和林阳春一起离开。

医药局前身并?非医药局,而是染坊司,先前的医药局占地?过于狭窄,本次舒康府遭受瘴疠之气?袭掠后,而染坊又在民叛时,率先被起义的民军屠杀,先搬到这?里来应急。

每到深夜,染坊司一丁点?的声音都无,时不时响起几声鸮叫,十分瘆人。

林养春一路背着手:“谢时书,你?有没有听过染坊的传闻?”

“林大夫,你?除了爱好救人,是不是就爱八卦,而且还爱乱说?”

林养春:“所以,你?听不听。”

“……请。”

“这?染坊司,平日染的是仪宁花的花泥和果实,红色嘛,这?池子和染缸当中,水波颜色鲜艳,深红如?血。”

时书:“……这?种诡异的花种着干什么?。”

“还让那些妇人被迫在此染布,不许离开,也不许和丈夫们见面。此次民叛中的一位土匪呢,正是妻子在此被殴打至死,痛恨之下落草为?寇。当这?土匪杀入舒康城时,第?一件事,便是来这?染坊把监管的太监和商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