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下,时书整只耳朵都红透了?,看不分明,只顾着搓搓搓。
谢无炽回到香案旁。时书洗完衣服晾好,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总觉得不跟谢无炽保持点距离是不行了?。下午在荒郊野外遇到两条狗,屁股对着屁股,时书眉头一皱,扭开脸。
“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为什么?生物就不能?摆脱情情爱爱?”
扭过去,恰好是谢无炽,时书更郁闷地?扭开了?。
谢无炽眸子沉如水:“怎么??”
时书:“跟你没什么?关系,私人的事。”
谢无炽:“今天?心事重重,情绪不对,昨夜又在洗内裤……做春梦了??”
“!!!!!!”时书被吓一跳,“你在说什么??”
谢无炽调子抬高,“梦的谁?”
“……我真,不想跟你说话了?!”
谢无炽,跟你一说话全是破绽!
少年闷着头,一个劲儿往前跑。青山绿水,群山环抱。从狭窄山坡下来,眼前是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水网,田地?之间水网密布,时不时有人撑船走过。
舒康府位于大景第一大湖安阳湖畔,地?势被山水环抱,广袤的平地?水流纵横,既有农业渔业,也有山泽等林业。眼下正是仪宁花开的季节,一路的红花似火,烂漫接天?,像火一样烧到云端天?际。
时书从山头跑下,恰好撞见一列卫兵,似乎正在搜寻什么?,见到他立刻拦下。
“什么?人!”
“东都世子府来的,兼着差事。”谢无炽跟来。
把文书递给他们看了?,这才一点头:“行,赶紧走吧!最近缉捕甚严,你们不要乱晃。”
说完这群卫兵铁甲森然,腰佩长刀,匆匆进了?村子搜索,似乎找什么?人,
时书被这一打?岔,停在原地?。一旁的老人牵着牛路过,叹气道:“别见怪,世道乱,官爷们抓役夫,是这样的。二位该干什么?干什么?,快走吧。”
“抓役夫……?”
时书看他快七八十岁了?,还扛着犁铧,顺口一问:“爷爷,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种田?怎么?不叫你儿子儿孙来呢?”
时书阳光开朗,老人亲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刚遭了?兵祸,年轻些的要么?死了?,要么?被捉去从军了?。田不耕要荒废啊。”
时书:“兵祸,就是这次淮南路的叛变?”
老人道:“是,说来话长了?,你们刚从山上下来,看见仪宁花了??”
时书好奇起来:“看到了?,漫山遍野。”
“那就对了?。这花以前是没有的,”老人打?开了?话头,“几十年前人从外邦带来。原本我们都叫它‘哭死树’,那果子红彤彤看着十分甜美,但?吃一颗立刻掉眼泪,里面藏着剧毒。本来,我们一直都没把这树当回事,但?十年前,殷蒲那个太监来了?舒康府做发?运使?,居然被他发?现哭死树的花和?果实?颜色极美,可以用来染布,染出的布鲜艳明亮,宫里的大人物要都要不及!”
“安州历来贫困,城外河流接着山泽,全是土堆土丘,也正是这仪宁花生存喜水,只有在安州才能?种起来。所以,一向贫困的安州,靠这仪宁花纺织布匹进贡和售卖,谋了?生,我们大家也都有了?活路。”
时书听?他说:“然后?怎么?从好事变成坏事了??”
“哎,不让种田了?,都去种树。这太监嫌河流运力不足,每次粮食和?布帛要发?往舒康府后才能?运送东都,被人吃了?回扣。他就想了?个法,要把安州的白鹭河开垦出来,挖通流向东都的长江直接运输!”
“结果挖了?五六年了?,四处征夫,害得安州户户家破人亡,男人挖河道,妇人种仪宁花织布染布,不让见面,不做就换不到粮吃,又打?又骂,日以继夜,这怎么?能?不造反呢?!”
时书心中泛起涟漪:“把人当畜生用……居然这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