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眯起眼:“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抱他回屋的答案,不过时书对这种尴尬的事情比较擅长逃避,毕竟仔细一想,昨晚自己喝了酒,身?上软绵绵的。

被谢无炽抱回家,当时自己也太乖了一点。

可?恶啊!干嘛那?么乖!

当时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让他那?么抱着,确实挺舒服的。

时书瞬间?又想炸毛,忍着:“没?什么,你昨晚干嘛去了?”

谢无炽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平静地说起正事:“昨夜世子收到急递,信上说淮南路叛乱疑云密布,最开始农夫造反的口号居然是‘诛杀殷蒲’。殷蒲又是丰鹿的十个义子之一。这次叛乱和他脱不了干系,让参议们讨论怎么办。”

“然后,讨论出?什么结果了?”时书从草里拔了根狗尾巴草,嚼着草根。

“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打算实地去淮南路看看。”

“……”

时书:“我?真是对你的行?动力?五体投地,你准备出?远门?”

“嗯,路上危险,怕你不愿意去。”

谢无炽把手里的一扎草扔到了地上,“你上次说这丛草偏僻阴森,我?先除掉,万一接下来你一个人住院子,心里会害怕。”

“………………”

不是,兄弟你。

你,要不要这么会说话

时书吐掉了草根:“你都说这话了,咱俩死?都死?一块儿,好吗。”

谢无炽微笑着:“好。”

“不过这一路会很危险。淮南路叛乱初平,意味着经历了至少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员伤亡,到时候,我?们会看见一路的尸体,一路的死?人,一路的血河,被抛弃的妻儿老小?,半夜流窜的盗寇,杀人越货的流民,以及四处掠夺的兵匪,随时会危及你的生命安全。你想清楚了。”

一瞬间?,时书后背泛起酥麻感:“这么恐怖?”

“嗯,我?们即将去的是人间?地狱。”

对战火焚烧过的画面没有实感,但时书脑中还是闪过了许多画面,焦土,枯藤,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流血漂杵,尸横遍野。

越想,时书越感觉到一股不解感。

“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去?”

为什么人人都贪生怕死,他却不贪生怕死?呢?

谢无炽:“高风险,高回报。世子现在的眼中钉就?是丰鹿,如果能抓到丰鹿的把柄,这也许是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时书嘴里的草汁散发着苦涩腥味。

原始资本?有限的时候,想要一本?万利,只有投入到可?能血本?无归的赌局之中,操纵和博弈。

而谢无炽,恰好是个贪婪又疯狂的赌徒。

……

时书从地上站起身?,拍拍屁股:“我?们什么时候走?”

谢无炽:“尽快。东都到淮南路舒康府有好几百里路,赶路都要十几天。”

时书:“那?来福我?就?不带了,让楚恒帮忙养着。万一路上被人偷了,我?真是伤心都来不及。”

谢无炽:“我?再说一次,路上危险。”

“说一万次也无所谓,再危险,你不也一样?”

时书转过身?,觉得仓促但无暇思考:“我?先去收衣服。”

……

下午,艳阳高照。

世子府门口,时书背着一只小?包袱,手里拿了根自制的竹杖,“磕磕磕”把地板钻剁得直响。

在他眼前,有好几列骏马,对时书和谢无炽一抱拳:“二位,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这群身?负同样使命的幕僚,迅速地拍着马屁股,绝尘而去。

时书:“他们还能骑马?”

“对,他们是德高望重的幕僚,世子赐了官,名正言顺前去调查。我?们一路赶过去,到舒康府和他们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