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你少假惺惺。”
不仅院子里的幕宾惊愕,时书也有些意外。
幕宾们东张西望,似乎不解。片刻后,才颇有些尴尬地收拾起包袱,走了出去。也有人?不要金资,昂首阔步而去,还呸了一口。
谢无炽:“想当奋不顾身的忠烈之?士,流芳千古,但?我不让他们如愿。还没?造反,先落下?个滥杀无辜的罪名,激起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不好。”
时书:“你们治国果然?自有逻辑。”
谢无炽:“更?何况,人?心总是循序渐进,如果不对朝廷彻底失望,少有人?会背叛立国上百年的王朝,而把赌注放到?另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身上。”
时书:“所以你一直不起兵,也是这个理由?”
“没?错,”谢无炽道,“恃武力?强悍而起兵,只能成为安史之?乱、王莽篡汉等昙花一现的兵变,建立统一王朝则要人?心所向。”
时书不得不佩服:“你有这脑子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大人?!大人?!”
时书正看院子里,忽然?有位官吏跌跌撞撞冲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大人?,他,他们逃走的人?”
谢无炽眉眼?一凛:“说。”
“下?官方才去衙署,见文牍被翻得乱七八糟,许多书册都被偷走了!”
时书:“他们把衙门的文书偷走了?!”
“正是,正是!偷的全是治国理政的文书,有户口典籍,田册,治安书,策论,虽说都有备份……但?”
谢无炽:“过?去看看。”
还偷东西?最高端的权谋往往需要最朴素的方式是吧?烧账本,偷文书,伪造传国玉玺……?
时书一边跟着走,一边也在思考:谢无炽年轻而富有进取心的治理,几年内大大增强了信固府和长平府的实力?,尤其治军严整,堪为表率。这群人?明显看到?这一点,回东都前?顺便把他先进的执政方式也偷走。
谢无炽道:“先去军营清点。”
片刻,大营的人?来了,抓住了一个小偷,军营到?底严密,没?偷走任何东西,但?公署内的许多文本却被偷了!
子时,深更?半夜,谢无炽一身素衣,站在衙门的文房内,一群官吏正在极速清点被盗走的典籍,趴在地上,书本杂乱,满头大汗。
“这也没?了,这也没?了……”
“被盗了,这也被盗走了……”
辛滨询问:“大人?,要不要追上去?刚走不远,派上骑兵,立刻能追上他们的车驾。”
谢无炽一言不发,垂眼?看案牍上的文书,片刻后忽然?出声道:“这一堆怎么都不见了?”
“什么?”官吏连忙来确认后道:“这一部分是大人?与宙池王往来誊抄的公文,处理部府和永安府政务的副本,确实,怎么全都被偷走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子内。
时书还在调养身体,走不了两步得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温水,没?有抬头看过?来。
辛滨:“大人?,追吗?”
谢无炽一言不发,眼?中似有猩红的火。
片刻,时书被扶起身,谢无炽放下?文书,搀着他跨过?了门槛才道:“不用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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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腊月,雪絮纷飞。天空时常是暗青色。一片茫茫白雪覆盖在枯黄的原野上,一前?一后两道人?影,背后跟着护卫,正在宽阔的山道之?间行走。
走在前?面的一身清新青衣,灵巧敏捷,边跑边张望,走在后面的则是狐裘鹤氅,在冰雪中一派淡漠势重,步履平稳缓慢,沾着细雪。
时书跑在前?面,从上次被音昆踹了两脚之?后,谢无炽担心他安危,加上冬日清闲,总到?屯所来接他回来。时书忙了一天回来还很有劲,边走边跑,脸被雪冻的发红。
“啊!!!”忽然?一声惨叫。
谢无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