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住的旅店,你到那间去,等我回来。”

时书明白,这几人即将布局。正所谓唇枪舌剑,言辩的威力,偶尔胜过千军万马。时书张嘴:“我怎么办……”

谢无炽了?然:“我送你回旅店。”

并肩而行,在热闹的街道上行走,时书眼皮一直跳:“你刚才说,你叫谢寻?”

“怎么了??”

眼前一方木楼,清凉的客栈,避在几株槐树的阴影里。时书盯着槐树上一颗颗白绿色小幼虫:“谢寻,我听过这个名字。”要怎么说出系统的事?

“哦?”

推开?门,进屋,再关?上。

时书问:“为什么叫这个?”

谢无炽:“真名。”

“……”

时书反应过来,虽说自己知道了?系统,但谢无炽一直隐姓埋名,也?似乎毫无心?理负担。

时书:“真名啊……”

谢无炽:“我不喜欢被人知道太多的真实信息,一是?不安全,二是?没必要。另外,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像一种桎梏。”

时书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种谢无炽欠了?十块钱,自己欠了?一千的感觉。

时书心?不在焉,想起谢无炽腿上的伤口,凑近查看时,头上说了?下半句:“不过,最近和你在田园里,忽然觉得,也?许这层桎梏没那么可?怕。”

“……”时书的手一下停住,“你也?喜欢在山脚下院子里的生活?”

谢无炽拽着袍子,露出腿上的伤口,垂下眼:“每天闲了?看书,夜里和你同床共枕,你一直安慰我。”

时书性格本来挺毛头小伙子,明明什么也?不会,但这几天,跟谢无炽亲亲抱抱,一个眼神就能?看懂他哪里不对,说“我跟你讲个笑话”,或者“河里鱼冲上来了?,一起去看看?”

“你喜欢我对你好?啊?宠着你,哄着你,逗你开?心?。你明明这么强大,原来也?喜欢花言巧语,喜欢田园的生活。”时书说。

谢无炽坐着不动,任由时书查看伤势:“谁会不喜欢?”

时书将药膏涂在他小腿,略带红肿,仍在炎症之中。

时书心?里一阵阵冰凉,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大劫将至之感。

倘若告诉谢无炽系统之事,将真相?全盘托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对谢无炽来说,取得“天下共主”只是?时间问题,届时他只需要再杀了?自己和其他穿越者,便?能?荣耀回到现代。

谢无炽会做什么选择?

而自己呢?至少那时候,时书选的是?回家。

谢无炽这么聪明,只要知道这个系统,时书曾经做过的一切,都像白纸上的黑字一般显眼,无处可?藏。

时书思考间,门外,响起辛滨的声音。

“大人,皇宫里来信了?。”

时书抬起头,谢无炽从床榻上站起身,恢复了?严整之貌,眉眼带着思索,将信取到手中撕开?火漆。

时书仔细看他的脸,谢无炽喜怒不形于色,眉眼间无太多变化,不过,盯着这封信冷笑了?一声。

时书察觉到不妙:“怎么了??”

“狡兔死,走狗烹。拿下了?狁州,也?该到天子制衡之时了?,哪怕再信任我,也?不能?坐视谢家军在边关?一体坐大,让换了?监军。”

时书一下明白:“那皇帝对你生疑了??”

“虽是?早晚的事,但不久前发来的信函还?是?百般支持,准许巩固边庭。态度变化这么快,少不得有人推波助澜。”

危机,显然比以往更多。谢无炽神色冷静,道:“走,事情一件一件地办。”

眼看谢无炽和元观、韩田道士等人一起离开?,这几天宙池王都住在神诞寺斋戒,借助这个缘由,到他耳边探听些密闻,吹些风声。

但为了?安全着想,时书暂不方便?和谢无炽一起行动,避免一起被抓住。

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