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还说,让我别哭。”

谢无炽:“你为他哭了?”

时书:“啊?”

谢无炽平淡道:“我也想谢谢他,大景的时弊若非这些老手,我一个?人的眼力很难看?见。和他议政时我受益匪浅。”

时书终于想问了:“你行新政之前,没想过它会败吗?”

“会败,但我有我的理由。”

时书低头拨弄野花:“走的前几天,好多太学生找我想来?送你,还往门口放万民伞,院子外一直有人,我感觉住不下去了就卖了。”

新政虽败,尤其还是在?卓有成?效时败,谢无炽的声望达到了一个?顶峰,有些人几乎把他追捧为神佛现世。这四?位差役对谢无炽都?算客气,名声可见一斑。

话虽如此,时书悄悄往后看?:“不过这群宫里的人跟着,都?不敢对你好。”

谢无炽这种朝廷重犯,牵连上就麻烦了。

时书和他短暂地聊了几句,又沉默了。

时书把手里的花搅得稀巴烂,在?山林间行走。不过,却是走了不多久,到了一片狭窄的竹林之中,眼看?周围炊烟袅袅,许多人家?居住。

今天日头很烈,顶着太阳赶路,附近还一直没有客舍可供饭菜。时书有些疲惫了,转头一看?,谢无炽锁链卡着的手腕被磨出?了血,他神色如常,但下颌滑落着汗水。

时书:“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话里刚落,坡上走出?几个?少年,听见几个?人拍着手:“看?看?今天的,哎?是个?罪犯!罪犯来?了!罪犯来?了!”

这条路,是犯人刺配北方的必经之路。时书还没料到,就见这几人抓起石头,往谢无炽身?上砸:“打他打他!小偷,强盗,杀人犯!”

石子纷纷如雨,全往谢无炽身?上砸,谢无炽闭了闭眼,但被石头给砸中了。时书一把挡住他,被石头砸中后脑生疼,转过头:“喂!住手!”

“我砸中他三块!”

“我砸中他五块!”

“我砸了一块!”

“……”

时书火窜到头顶:“不是叫你们停下来?了!”说完到山坡上,都?是几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人被时书的怒斥吓住,往后跑,还有一个?和时书年纪差不多大,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老子就砸,打死这些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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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一手抓住他衣领,想都?没想一拳砸脸,把人按倒在?地后,掐着他的脖子:“我不是叫你停了?他没做错事!你听不懂吗!啊!”

“他是罪犯,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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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薅他头发再给了一拳,眼睛通红:“你砸一块都算了,你还一直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审判了?!不是叫你们停下来?了吗?难道别人不会痛?给他道歉,道完了滚!”

几个?差役跑上坡来?,这人捂着脸扭出身子跑了,时书这才站起来?,因情?绪激动而发抖,回到谢无炽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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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炽眼睛下一块青肿,掠低了眼皮,全程置身?事外,仿佛被砸的不是自己,只有看?见时书上去打人神色才起变化。时书从包袱里找药,掏出?一只药瓶:“我看?看?,除了这还有哪疼?怎么这么大个?伤口,别毁容了吧?”

谢无炽喉头缓慢地滚动,垂眼看?了他片刻,唇瓣轻抿:“耳朵。”

一看?,也在?流血。

时书捧着他脸,帮他涂好药,说:“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

说完时书拎了棍子往山坡上跑去。差役们说:“哎,要不算了吧?”

“别管我!”

时书找到这群人时,他们正靠在?一株大黄角树底下,笑眯眯地拦住一个?过路的孱弱孩子要钱。时书冲上去给这几人一人来?了一棒,还补了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