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紧绷的气氛，因为他的这一动作陡然松懈了下来。

略显嘈杂的谈话声重新响起。

但这些都跟顾玉宁无关，他静静趴在季修怀中，从一开始的紧张和胆怯，到最后的熟睡，只不过手中对于小熊的握紧怎么都没有松开。

季修僵硬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让顾玉宁睡得更加舒服一点。

看着怀中幼童的睡颜，季修大脑一片空白，他第一次有感觉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不行的想法。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一点点朝前走着。

当毕业聚会散场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时若亦由于身体不好，被他们不约而同地跳过了灌酒这项游戏，于是他就这么清醒地看着顾玉宁在季修怀中极为安稳的睡着。

很乖。

乖得有些出奇。

也让时若亦心中莫名不是滋味，仿佛有件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让他连一直以来的温和表面都做不到，全程冷着一张脸坐在包厢里。

待人员全部离开后。

房间内只剩下了季修和时若亦跟顾玉宁三人，直到这时，补了一下午眠的顾玉宁才悠悠转醒，他抱紧怀中的毛绒玩具熊，奶奶地打了个哈切，最终窝在季修怀中醒神。

“哥哥……”顾玉宁带着鼻音糯糯说道。

季修没有在乎时若亦即将要杀人的视线，轻声“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小孩软软靠在他怀中，闭上眼，好像下一秒就能重新睡过去。

而全程都被人忽略的时若亦，在这时终于坐不住了，他视线冷冷地看向季修，开口道：“抱够了吗？如果抱够了的话，可以麻烦你把玉宁还给我吗？季公子。”

“……”

季修不出声，明明理智告诉自己该把顾玉宁还给时若亦的，但却怎么都伸不出手，于是他笑着说道：“时哥，我看玉宁还挺喜欢我的，要不……把他养在我家怎么样？”

季修像是觉得自己提出了个十分完美的提议，“到时候我每周末带着玉宁到你那儿住两天，其他时候就在我家里，反正叔叔和阿姨也没来得及给玉宁转户口，在我这里也不是不行。”

时若亦：“……滚。”

他冷眼看着季修，像是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伸手，时若亦将他怀中的顾玉宁抱了回来，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这里，徒留季修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包厢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才着急迈步跟了上去。

＊

车上。

顾玉宁在时若亦怀中悠悠转醒，一边摆弄着自己怀中的小熊，一边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它、它为什么、为什么不会说、说话啊？”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

时若亦看着怀中半点没有反应过来的顾玉宁，轻声道：“因为它是玩具。”

“哦……”

顾玉宁看起来好像丝毫未察觉自己重新投入了哥哥怀中，亦或者他在包厢里，就将季修当成了时若亦，可也正因为这点，让时若亦有些莫名的不爽。

不是整天说喜欢哥哥吗？

不是寸步都不能离开哥哥吗？

怎么连抱着自己的人是不是哥哥都分不清？

还有……时若亦怎么都没有弄懂，顾玉宁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会主动让季修抱他？

一路上，车内安静的可怕。

司机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上一点车后座的时若亦，行驶的速度慢了又慢，司机不明白，怎么来时还有说有笑的三个人，到了要走的时候，反而只剩下了两个？

难言又奇怪的氛围一直维持到回家。

二楼。

顾玉宁被时若亦抱进了卧室，整个人刚被放在床上，就听到了时若亦地问话：“玉宁喜欢季修吗？”

“？”

顾玉宁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问，可还是慢吞吞地回答了，“还、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