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嗡鸣一片。

心中有股莫名的直觉，顾夜总觉得顾玉宁会离开自己，但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不应该跟顾玉宁在一起吗？

不应该囚禁他吗？

还是不应该跟季亦贺一起设计他？

亦或者是仗着他的信任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入深渊？

可这一切全部都发生了。任由顾夜有通天的本领都没有办法让这一切重来。

而如果能够重来的话，这一切又真的能够改变吗？他又能真的放下想要得到顾玉宁的欲望吗？

雨声逐渐变大。

季亦贺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指颤了颤，还没说话，声音就先哑了下来，梦中种种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张开口，一句单薄的“对不起”隐藏在雨幕中。

随着时间流逝。

哭过一通的顾玉宁昏睡了过去，手中仍然攥紧了顾夜的衣角。

卧室里。

顾玉宁躺在自己跟季亦贺的婚床上。

期间，顾夜出去了一趟，带回来浑身湿漉的程逸，而只有季亦贺始终留在床边守候着，生怕顾玉宁会在他眼前消失。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

顾玉宁逐渐变好，除了不想见到季亦贺跟顾夜之外，其余和平常无异。

四人就这么生活在这里，等待着顾玉宁的声音好起来，关系不伦不类，但谁都没有在意。

半个月后。

天色阴沉的某天。

季亦贺想起了这天是自己跟顾玉宁的结婚纪念日，特地早早下班买了礼物带回家。

可一路上心脏总是紧锁着，他给顾玉宁打了通电话，那边有人接通，只不过跟往常一样，没有半点声响。

于是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加速驱车回家。

手上拎着礼物，季亦贺眉眼间带着些隐秘的高兴推开了家门。

卧室内。

顾玉宁手中拿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整个人却躺在了血泊里，手腕上的伤口异常狰狞，血液流出了很多，甚至连手机都浸在了血液里。

纯白的床单和鲜红色的血液。

在见到的那一瞬间，季亦贺大脑宕机。

手机从手中掉落，而装着礼物的纸袋也掉了下来，里面是两枚银色的对戒，这原本是季亦贺想要补偿给顾玉宁的礼物，却来迟了一步。

没人能够想象到顾玉宁究竟是怎么在自杀途中，接起季亦贺的电话的。

“……”

屋里血腥气很浓。

这一幕跟季亦贺梦中的场景很像。

扯了扯嘴角，向来爱看别人痛苦模样的季亦贺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转身，他机械地一步步走出了这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痛苦。

是梦吧？

是梦的吧？

怎么会呢？

顾玉宁不会自杀的。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的不是吗？

所以一定是梦吧？

这么想着，季亦贺僵硬着脚步朝外面走去，突然，整个人陷入了一片空白中，随着不断的坠落失重感，神魂归一。

……

……

黑暗中。

随着季亦贺突然惊醒，回想起梦中的一切，他庆幸地笑了笑了，掀开被子，站在床下，季亦贺整个人被黑暗淹没，想要朝前迈出的脚步也在一瞬间停在了原地。

脊背僵硬。

季亦贺转头，才恍惚的发现这是顾玉宁去世后的第三年。

青年不是死于梦中他们的家，而是他们阻拦程逸破门而入的那个晚上，和梦中一样的鲜血无数，只不过发现这一切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他们三个人。

之后……就是顾玉宁的葬礼了。

明明梦中的一切都在隐晦提示着季亦贺，但他还是走向了导致顾玉宁死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