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看他们在雪地里打滚,听他们的笑声,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笑容。
谁知乐极生悲。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预估错了小伙伴的方向,一颗体积不算小的雪球正以她来不及避开的速度朝她的脸砸来。
赵慕予下意识皱着脸,闭上了眼。
下一秒,她听见了雪球砸在衣服上的声音,可她的脸上并没有传来任何被雪球砸中的痛感,以及寒雪的冰冷。
赵慕予疑狐着,慢慢睁开了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以及一个银色的拉链头,光滑的表面映出她的身影。
她一愣,而后微微抬高了视线,掠过起伏的喉结、鼻尖痣,最后和一道清清淡淡的目光相撞。
只见江舟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帮她挡下了刚才的那一颗雪球。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少年。
那一年,桐市难得下了一场第二天不但没有融化反而还堆积起来的大雪,于是学校取消了课间操,把时间留给大家在操场玩雪。
她对此没兴趣,打算回教室,结果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一个男生团了一个又大又扎实的雪球,准备用来偷袭同伴,却被同伴躲开。
最后,她成了那个倒霉鬼。
那时候,江舟池也像现在这样,挡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江舟池,赵慕予产生了片刻的混乱,一时间有种节目还没有结束的错觉。
但江舟池的领口没有再别着麦。
节目是真的结束了。
这个认知如同一颗小石子。
虽然微不足道,却也足以让一杯装满水的杯子溢出来。
而她刚才在拍摄时一直不断压抑累积的情绪就是那杯水,在这一刻决了堤。
可心里越是舍不得,赵慕予脸上的笑容越是明媚。
她很快回过神,对于江舟池帮她挡雪球这件事表示了一下感谢:“谢了。”
江舟池却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赵慕予。
不管是她此刻的笑,还是她驻足观看小孩子玩雪的反常行为,一切都在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遗憾的是,江舟池没能被感染分毫,黑沉沉的眼底平静无波,声音很淡,问她:“节目结束了,开心吗。”
闻言,赵慕予微微一怔,不知道江舟池为什么会这样问。
但她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开心了啊。终于不用再每周都和你见面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说这话的时候,赵慕予揣在兜里的手又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看样子她刚才在车里的想法还是保守了。
根本不用等到“到时候”。
半个小时前,她还在节目里和江舟池好好说话,好好道别。
可不过转眼的功夫,气氛就急转直下了。
她又变得咄咄逼人,和他的关系不仅回到了原点,甚至是回到了原点的左边。
赵慕予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没了摄像头,她就不能再用“演戏”当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真心了,于是只能回到老样子,靠难听的话和冷冰冰的态度来阻止江舟池的靠近。
赵慕予很怕自己又不受控地伤害江舟池,没等他说话,便匆匆结束了这段偶遇:“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收拾东西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说完,她转身朝民宿走去。
江舟池再次被独自留在原地,像刚才先送赵慕予离开一样,看着她没有任何留恋的背影。
她一向洒脱,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每当他觉得他们之间在一点点变好的时候,她总会适时地出来提醒他,该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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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里的摄影机已经全都被拆掉了。
节目组明天才回银河市,赵慕予也是明天的飞机飞回云城,但今天晚上她就不住在这里了,换到和节目组的同一个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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