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苍石城,追逐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深知这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念头,也愿意横渡险滩,万里跋涉。

只是这一次,历来死?寂的旅途中多出了一些别的声音。有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那郎中靠谱吗?扎两针就走了啊?”

“谁让你们给他灌了那么多药,再喝几贴,人要烧死?了。”

“若不是我吊着他的小命,他已经?死?了!”

“那可真不一定?。”

“宋回涯,你这人是专吃驴肝肺的吗?”

脚步声渐远又渐近,去门口绕了半圈,回到床前。

梁洗压着嗓子小声问:“这里究竟安不安全?别是那郎中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群护院进来拿人。要不我先把那郎中扣下?”

宋回涯说:“宽心吧,他是我师弟的人。”

梁洗咋舌道:“你怎么那么多师弟?”

宋回涯怅然一叹:“是啊,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究竟有几个师弟。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写给自己看的书?,千万别不说人话?。”

梁洗靠在床柱边,无所谓地道:“老娘不识字啊,你又在说什么浑话??”

宋回涯:“哦……这样。那与你无关了。”

梁洗耳根难得清净,怪不习惯的,侧了个身,望向桌旁的严鹤仪,消失许久的良心里生出些微不足道的师徒情,粗糙地关心了句:“往日舌头跟成精了一样,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与你是白费口舌。”严鹤仪高冷地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别说是成精了,我就算是舌灿莲花,你又听不进半句。”

梁洗想起他唇角新?长的水泡,善解人意地道:“也好?。你话?多得嘴皮子都磨破了,好?好?歇歇吧。”